“哼!”大老韩喷出一股冷气,骄傲地排着胸脯说:“他在炉前都干不动啦,我还能干。就说明我实际年龄比他小。”
老曹马上点头称是,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那眼神就像迁徙途中脱群的野马,看着大部队,深感无力追逐。
我灵光一闪,突然一拍巴掌:“二婚怎么了,谁规定的二婚就不能大操大办呀!要我说让他们小两口和王建军还有我师娘他们一块办,中间再找老佟当证婚人,怎么样?”
这一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老佟得到消息也容光焕发,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
两对“老新人”结婚的那天,是个黄道吉日,据说还是老佟花了50块钱请人算的。这个据说应属半真半假,要说他是找人算的倒是有可能,可要说他花50块钱,这么大一笔支出,我还真想不出他是怎么说通自己的。
一听说我们是小夜班,王建军就要改日子。但我们大家不同意,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大事,因为怕最亲近的工友喝不上喜酒,就改了黄道吉日子,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老佟那也不好交代,毕竟那日“价值连城”啊!
大伙都盼着,谁也不愿意缺席,能坐在一张桌上,大快朵颐地吃着畅所欲言于我们而言这样的机会一年当中也难有几次。真是想想都流口水啊!距离我们齐聚一堂的日子仅有两天,也就是第一个白班的那天,路辉没来上班。
大老韩猜测道:“不会是怕随份子,提前请假吧。“路德华”那小子年纪轻轻的可一点都不大方。听说他家蒸米饭,那米粒都得数,人均多少颗那都是有数的!”
曹二连连摇首提出不同观点:“再会过日子也不至于抠成这样吧。甭管怎么说老曹和建军也算是他半个师傅呢!”
大刚我两相视一眼正要发表各自的看法,就见许国锋走过来插嘴道:“别瞎猜了,我刚问完段长,那小子前天跳楼了。”
“什么?不会吧!”
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
大老韩斜眼看向曹二,并延伸之前猜测道:“我说什么来的,怕随份子想不开了吧。”
梁国锋“大喘气”接上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是给人家装空调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幸好是二楼,下面是一楼那家的花园,刚松完的土,一条腿摔骨裂了。”
大刚蹙眉喃喃道:“嘶!前天,前天不是下大夜班那天嘛。”
曹二道:“那小子给人家装空调,修太阳能都干好几个月了。厂子效益不好,谁还不找点私活啊。幸好不是去给人家修太阳能,要不就得从楼上掉下来了。”说完,他摇了摇头,一副后果不堪设想的样子。
我深感惋惜道:“那也不能下大夜班去啊,这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还玩高空作业。”
彪姐凑过来掸着衣服上的粉尘道:“有钱赚,又有着手艺,谁不去呀。”
见她身上飘起“烟雾”。我们统一离她远一些,最终决定下班去看看“路德华同志”。
“李哥,你终于舍得给我买西瓜了。”
躺在床上一条小腿缠满纱布又担在床尾摆放的一条马扎上的路辉见我们来了,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们。我把西瓜和一箱露露交给她媳妇,大家伙也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放在地上。她媳妇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能拎几样十几样,把礼品拿到旁屋安置。路辉趁机从掀开床垫从里面拿出400块钱,二话没说先塞进我手里。
“我王哥和老曹他儿子两家一家一半。”他看看自己那条废腿遗憾地说:“我是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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