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类人节日的忧伤

(一)

我们这一类人节日的忧伤

人就是这样，道理一箩筐，貌似都懂，一旦某件事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仿佛跌落泥谭就无法自拔了。正如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无奈一样，不得不痛苦的、无奈的接受现实;也正如生活，倘若把生活比作一杯白开水，如果没有酸、甜、苦、辣等作料，总是会显得多少有些单调。然而当我端午节回老家，总免不了一感慨。

若要扯上伤感这两字，是因为另外两件事影响到了我，在人们离别时最难舍难分的地点-车站，老妈抱着女儿向坐在公共汔车里的我挥手至以告别…

我工作的地方离家乡有四个多小时车程，这是用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公共汔车计算的，偶尔有几次，和别人拼私家车走高速的话，也就两个半小时车程。端午节当天，还没来得及把昨晚厨房里的碗洗干净，早上八点就从出租屋里出发赶公交了，节日当天车流异常的通畅，半个小时就到了设在效外的新公共汔车站，很多家乡的人来市里看病，不熟悉市里的环境，车子到终点站叫乘客下车时，有很多人觉得司机把他们放在了半路。售票口人很少，我放报上手机号码，一点也不漂亮的售票员小姐给了我前一晚在微信上订好的车票。

如果说，恨不得立马去4s店提辆车开回去的欲望最强烈的是什么时候，莫过于刚踏上37座开往老家县城的大巴时，那种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汗味以及各种零食的味夹在一起的臭味塞满我即将四个小时呼吸的环境。还好，从车头走到车尾，都没找到车票上标记的座位，我坚信车站没有搞错。大巴的座位并不是按我们想象中那样编座位号的，车子座位以前门上车的通道为界，右右两边双人位一直向车尾排列，车门口的第一排前两个位置，为了让随车的工作人员方便服务，把原本该编第一第二的位置编到了最后两个位置，所以，我以为我要坐最后排去了的时候，才发现最好的位置在等着我(类似副驾驶位)。

开往回家的汔车上，基本上是没有美女的，我所想到的原因是，美女都是自己开车回家的。所以，尽管车上味道很重了，也总能见到时不时有人吃着辣条或者各种熟食。

下午1点钟，车子终于到了县城，我得再转车回村里，原本也是半个钟的车程，我回去总要在走走停停当中走到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但是说真话，对比开往市里的车子与开往村里的车子，开往村里的车子虽然破旧一些，但座位总会感觉特别的舒服。

下午二点半，我终于到了村里赶圩的终点站，天上下着一点小雨，但也不无碍我再步行十分钟左右提着行礼箱走回家里，车站边上是一条小江，像刚涨过洪水一样，江里的水很黄，江面上泛着白白的雾气，像仙境一样，穿着短袖的我明显感觉到了农村与市区里相差的那十多度气温的区别。

(二)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边走边往家的方向走着，那是一条我熟的不能再熟的单行道，道路两旁的果树使了劲的开花结果，有的把树枝都压弯了。我总奇怪那些没有驾照的人总能轻易的开着我认为很大的车子并车，当然因为我是有照的。公路是一直延着我家门前的小江一直延伸的，小时候老人讲笑话说，从这里走出去了，只要顺着有水的地方或者河流就能回到这里，更有更加跨张的说法:有人从那种人站上去会一直往下沉的淤泥田里掉下后，会从河里出来，听说还真有人人这样过。

我拉着箱子走着，两个轮子与路面的摩擦声在这里只有鸟叫和水声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大声，身后一辆我熟悉的车子往我行走的方向开来，那是我堂哥的车子，里面坐着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一个老人，那是孩子他外婆，特意接来女儿家过端午节的，堂哥停下车子，叫儿子往后座一挤，给我挤了个位置出来，谈笑中，他们也是昨晚才到家的，几个月没回家了，嫂子特别的想念家里的儿子和女儿，这种心情我是特能理解的，因为两分钟后，我也可以见到我的女儿了。

还是那栋我熟悉的新房子，粉红色外墙的两层半房子，屋里传来熟悉的吵闹声，我知道那是女儿在和她叔叔玩，我轻声地走进屋内，客厅里坐着、女儿、弟弟、还有老妈，女儿盯着我，也盯着我密码箱，因为五一的时候，我从那箱子里给了她很多零食和她平时喝的牛奶。我放下行礼去抱她，令我心慰的是，这次没有像五一那时一样，把我当陌生人对待了，一下子就亲切了起来，与女儿和家里人相处的时光是快乐的，也是感动的，只是当时我们不会有感动的察觉而已。

(三)

在老家，如果在普通的日子里听到三声鞭炮声的话，肯定有人西去了，三声炮响是给村里人报信的，听说也是给阴间的人报信的。端午节的第二天，我带着女儿在离家十米的公路上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堂哥正骂他女儿玩水把衣服弄湿了，他说有人在放鞭炮，等他说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一声响，正想说这时候谁放鞭炮啊！堂哥就说放了二声，堂哥他爸也就是我大伯接口说是三声，仔细一回想，是那么回事，放了三声响。大伯说，应该附近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去逝了，我们都说八十多了，也不算可惜了。

我们这一类人节日的忧伤

农村人不像城里人，他们喜欢扎堆的聊天，天南地北，但特喜欢聊家常，我家门口算是一个绝佳的地点，位置集中，还有一棵大树，底下是夏天遮阴的最好地方，老妈和一群人也在讨论老人去逝的话題。

去逝的老人家从去年开始就生病躺床上了，去年她五十多岁的一个儿子生病死了，全家人上下都没有告诉她，怕她病情加重。最近她越来越迷糊，总是吵着要见她已故的儿子，其它几个儿女怕她托着病等她儿子，连累后人，就把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了她:你的儿子不会回来了，他去了西边那田边(坟的位置)，据说老人哭的死去活来，整整哭了一天，过完端午节，仙去了。老妈和大伯大婶们在树阴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莫名的有点伤感涌现我的心头，因为老人的去逝，也因为过完当天，我就要启程回市里了。

(四)

女儿还是蛮乖的，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儿女也会变成留守儿童，或许那是我们农村永远也打不破的咒语。

堂哥他们家原本嫂子是在家带仔的，这两年人人都砌了新房子，他们结婚也六七年了，还住着大伯留下的几间老房子，这两年他们有意要新建房子，压力显得莫名的大，索性嫂子也下广东进厂打工去了留下一儿一女在老家成为传说中的留守儿童。

再一次拉着行礼箱走回赶圩的公汔起点站时，女儿和老妈都来送我，车子要开启的那一刻，老妈抱着女儿向我挥手告别，我看到女儿没有哭，但表情严肃，或许是因为我和她妈妈都经常不在家不熟悉的原因才没有哭。我知道一岁半的女儿心里已经知道这种离别了。

汔车后面一辆红色破旧小车响了两声喇叭，我回头一看，是堂哥的，他和嫂子在车里，他们在端午前一天回的，此刻也是经过了情感上的考验后继续奔向远方，为了生活，也为了更好的明天，更多的是为了儿女。我们相互打了一声招呼，我说，一路顺风，嫂子从车窗里抬出头来说:多挣点钱…

我们这一类人节日的忧伤

坐在开往市里的车子上，我打开朋友圈，看到嫂子连发两个动态，配了她儿子和女儿的照片，文字写着:易然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千万般的不舍我的两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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