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找客户商谈合约事宜,归来途中遇到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晓敏。
她先喊的我,明亮的双眼里满是惊喜,随后晃着手包踩着细高跟哒哒哒地向我走来。我余光瞥到她手上戴的戒指,这人结婚几年了还是这般大咧咧的,不知道穿着高跟鞋走这么快容易摔倒么。
正这般想着,糟糕的事情就发生了,她果真因为走得过急而不小心扭到了脚,疼痛又惊吓地叫了一声,猛地跌坐在地,眼眶里瞬间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无法为她这般不小心生气。
我走过去蹲下,查看她的伤势。
“感觉怎么样?还能动吗?”我寻思着要不要打辆车送她去医院,心里碰见故人的惊喜被意外冲淡。
大概是真的很疼,她用力咬着的双唇微微泛白,拧着眉,“很痛,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韧带什么的。”
“唉,怎么说你好,不知道走慢点吗,我又不会跑,我叫车送你去医院看看,确认一下比较好。”扶她到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在手机上约了车,随后扶着她坐到后座。
路上她一直跟我说很开心刚到这边来就遇到熟人,本来还很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有了些安稳。
我和她一直聊着以前在校趣事以及各自分开后遇到的事情,有些共同认识的朋友去了什么学校之后怎么怎么样。
我不像晓敏这样性格活泼外向,很多同学高中毕业之后就鲜少联系,大学毕业后更是只身到了这个繁忙的大都市为生活奔波劳碌着,压根没有时间去维持这些本就不牢固的同学关系。
“我们半年前组织了一场聚会,好多人都来了,就差粟粟你了。”
“太忙,真抽不出时间回去。”我抱歉地笑笑,还好晓敏不是个爱计较这些事情的,很快就没再纠结聚会的事情,这时最近的医院也到了。
受伤的左脚踝拍了正侧位DR,结果出来是单纯的扭伤导致骨头有些错位,医生给取了冰块冰敷又开了一些药酒交代回去擦上,就没有留在医院的必要了。
我半搀扶着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走向最近的咖啡馆,大家都有意愿继续聊聊最近彼此身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晓敏的丈夫调任到这边来上班,所以晓敏也就跟着搬家过来了,今天是过来的第二天,本来是打算到附近走走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的,没想到刚好碰到来这边找客户的我。
“原来粟粟你是X大的啊,真巧,我老公也是X大的,跟你同届呢,他叫何骁平,说不定你们也认识呢。”
我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嗯,听说过,他是1班的,我在3班,就平时集体课社团有过几句交涉,不熟。”
晓敏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惜,“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不过没关系,改天等他休假我让他请你吃饭,刚好他最近涨薪了,让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委屈自己。”
我摇着头,想说没有必要,但想想觉得这样说不太妥,便改口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看样子他对你挺好。”
晓敏听到我的话乐开了花,幸福地笑着,“我是找对了人,骁平对我是真的没话说,在家里他会做家务,从来不让我忙活这些,就怕我累坏了,每次出差也会记得给我带礼物,很多纪念日都是他记得并且计划怎么过,一对比起来我就觉得我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对他太不公平了。”
“这样不正好吗?你以前就总说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爱你并且宠你的人,现在愿望实现了。”
“也是,但我总觉得要为他做些什么才好啊,所以他升职调任我想都没想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我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能离开熟悉的环境进入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这份勇气没有爱意去支持是不会衍生出来的。
我们聊到很晚,因为翌日我还要工作,没有办法只好先道别,我给晓敏留下了我的新联系方式,告诉了她我现在居住的地址,离这边有些远,再晚些该没有公交走了,她说丈夫一会来接她,所以我先离开到附近的公交站点。
我从透明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各式霓虹灯,这座城市的繁华就是在夜间也毫不消减半分,而因为今日遇到了晓敏,我感觉自己在这里渐渐麻木的灵魂似乎有了些溶解,我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心无杂念地去想起从前,那些久远又沉重的记忆。
这时候我却没有想到,未来的事情会走上那样一个极端的境地,让我、晓敏以及何骁平的人生都步入了背道而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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