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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童年这个词,像一块石头压住了整个胸口,很惶恐,很遗憾。
特别怕别人问我,童年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你童年的游戏是什么呀?这个时候我就会很迷茫,仿佛我本身就是那么大,从来没有成长的过程,很苍白。
不知怎的就谈到了小时候这个话题,胖强,个子1米9,体重200斤,一个灵活而快乐的胖子。
他在兴头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家在铁道旁,那时的火车要烧煤的,一放学丢下书包,拿着那种三齿的小铁丝耙子。”他的手缩起来,像个鸡爪子,给我演示,“那种白色的不要,要那种黑球球,那是没烧过的,捡一次,至少可以做两顿饭呢。”
那时的快乐和贫穷相连,最细碎的,别人丢弃的,都是珍宝,拥有着简单。
而我最深的印象,家是暗的,或许是窗子小的缘故吧。家周围没有认识的同学,也没有相识新朋友,所以一直像孤雁一样,那时没有觉得,现在才知道没有伙伴的童年,满是空洞与遗憾。
趴在窗台上,天空只是一小方寸,被防盗网分割成了像九宫格一般的网格,一只小小的雨燕风筝落入其中一格,我枕着手背,痴痴的看,心头羡慕,却 未行动。
看着那些讲述自己童年游戏的人,小嘉捂着嘴大笑,:“我小时候在姥姥家的地里跑,结果一不小心,掉到牛粪里了,那个臭呀。”我像望星辰一般,眼中带着一丝湿意,我怎么没有这样的“乐事”呢。
尤其是那些在他们笑声记忆里的小伙伴,有的是青梅竹马的甜蜜,有的是死党般的相守,而我在自我的世界中固守,都不过是短暂缘分的萍水相逢,一路上来了许多的人,却又被我弄丢了。
那个胖嘟嘟流着鼻涕,总爱叫我妹妹的小子,结了婚,那个咋咋呼呼,跑步如飞的小个子丫头,当了妈妈,那个叫维尼的姑娘,当年一别,连再见都没有,如今又在何方呢。
我们的敏感,躲避着不必要的交往,总想独善其身,像个带着厚厚坚硬壳的蜗牛,以为有保护,可是却随时会被一只脚碾碎。
所以,我很笨,不会踢毽子,只会最简单的跳皮筋动作,玩丢手绢,总是最害怕的一个,因为没有节目,连个笑话也记不住。那时,游戏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只像鳄鱼的猛兽。
当听见楼上的小学生,站在阳台,吹着陶笛,陶笛发出喑哑的哀声,像极了,王尔德笔下声尽泣血的夜莺。
她今天开始练习《捉泥鳅》了。33543,22345……
多少人的童年,调是欢快的,词是活泼的,声音却悲伤了。
像一盘永远不会再下的残棋。
长大了,捉个蜻蜓都让我欣喜,跑的满脸通红,还流连在金色雏菊的花海中,学会打水漂,如同巨大的成功。看着一只柠檬黄的毛毛虫,从路的右边爬向左边,朋友们觉得我是个很开朗,热爱生活的性格,其实,我只是用现在的色彩来填补昨日的灰白。
你会想象的,在风吹麦浪的田野间,耳边偶尔传来知了的鸣叫,赤脚奔跑,在泥泞的小塘里,捉着泥鳅,白色的衬衣沾满泥点,你只是开心的笑,爽朗,开怀。
我还是会怕你问我,什么是童年,它,总是有点小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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