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诗曰:
郎在西山刈麦子
娘子在家心疼郎
烙饼炒蛋捣蒜泥
烫壶老酒怕放凉
话说在农时节气小满与夏至之间的芒种,二十四节气充满祥和瑞气,唯独这个"芒″字有点尖刻,老祖宗对人间世事的洞察秋毫,芒音忙,小麦穗头谷芒已炸开,人们芒刺在背,决不可安闲,抢收抢种,不得延误农时。
"芒种三日见麦荏″,那些年,每到这几天,社会生活瞬时全线转向一切为了麦收,城区道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可以说扔石头砸不着个人,一切为麦收让路,县城的纺织厂,外贸公司这样的国企大厂,工人轮换休班,鼓励家在城里的工人帮自己所在班组的农村人回乡搞麦收,地方驻军的营房也派出指战员,义务到附近的村庄老乡田里家里帮着割麦打场呢。
相对于现在的机械化一体收获,那些年简直是在刀耕火种年代,麦收老一代人叫"过麦″,工序繁多,把人折腾的够呛。
先是轧场,也叫泼场,就是腾开块平整的空地,泼上水,扬上从灶锅底下扒出的草灰,用碌碡来回纵着压实横着压实,一层一层地撒灰,一层一层地轧,直到光滑了,不起土,不裂大缝,一块"场湾"弄好了。这活儿得清早开始干,借着早晨夜里的湿润,土容易粘合,到了天晌,随着温度升高,水分慢慢干掉,场才不容易开裂而且硬实。
熟麦子的天干热干热的,天空很晴朗,要是起厚云彩或吹来凉风,那就是要有坏天气,"镰口上"怪让人担心,谁不希望把大半年的收成快快颗粒归仓,"天无三日晴",新熟的小麦是一种很容易变质,理化反应活跃的农粮,过了收获期,受了湿,很容易就发热霉变减产。所以,身处在毒辣的日头干炒的热浪里用镰刀收割着小麦,人们还是小痛在身大快在心的。
把割倒的小麦捆成"麦个子",用牛车拖拉机拉到场上去,然后脱粒(打场)晾晒(晒场),最后把晒好的麦子装进袋子(收场),末了有些土坷垃阿撒(麦粒带着未分离开的秕壳),趁着风来,看看风向,"刷"一道粮食的"虹″点撒出去(扬场),吹走了糠皮,留下了籽实。
把麦子拉回家,鲜白麦秸草留在场上垛成一大垛做了做饭取暖的烧草,哪怕以后秋风吹得紧,冬雪连成片,守着有粮有草的家园,有什么比这些还让我们庄户人更放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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