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了鞭炮声,抬头看到满天绚烂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今天是大年初一,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的突然爆发,大家都选择宅在家里。小时候天天掰着手指头盼望着过年,那时候的年味特别浓。那时候除夕会和大伯家二伯家一起围着打火锅,初一我们一群孩子跑到奶奶房里讨压岁钱,初二大姑和细娘她们会回来串门——现在都变了,曾经特别重要的日子不再那么重要,曾经一定要看的春晚不再看。奶奶和大伯如今都不在了,大姑长期卧病在床出不了门。还有长大的我们把工作的地方当作新家,老家的长辈们变成老人。童年觉得的一切美好变得很遥远,现在普遍感叹没有年味,甚至是可过可不过。
小时候的年味很浓,其实从小年夜开始,就算过年了。但真正的热闹却是从除夕当天开始。大年三十的早上起来就帮着父辈贴对联、年画、福字,贴春联有讲究,大厅贴“大展宏图”,长辈房贴“多福多寿”,卧室贴“幸福美满”,楼梯间贴“上落平安”,库房贴“金银满地”,鸡舍贴“六畜兴旺”,基本上是不能乱的。
贴完后,然后便是拜神。跟长辈用托盘装上食物(整鸡、猪肉)和美酒,满怀虔诚地去孝敬祖宗。烧宝、撒酒、拜拜、放鞭炮。小时候总有种错觉,拜过神的鸡肉特别好吃。
拜神回来一家人吃个热热闹闹的团年饭,我们除夕不吃饺子,吃大餐,晚上的菜特别丰盛,鸡鸭鹅鱼缺一不可,“年年有余”。还有大伯亲自买五花肉回来炸的扣肉。吃饭的时候,面对着一桌朴素丰盛的菜肴,我们先是何其默契地各自端起一手中的果汁,碰了一下。一齐说道“新年快乐!堂哥对着我们洋洋洒洒讲了自己今年的生意状况,澎湃豪迈,荡气回肠。
我们大快朵颐以后,就用不知道什么叶子煲水洗澡,长辈们说这能洗去全身所有的晦气,洗完出来全身自带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切完毕,剩下的就是守岁了,大伯堂哥他们围着火炉聊天,孩子们的我们围成一桌打麻将,打扑克,最主要的是看联欢晚会。
初一一早,男女老少人人都会从里到外换上新衣服,新到都是第一次穿。先是给先人叩头,上香,跪拜,磕头。然后我堂哥家几十米长的爆竹盘在门前平地上,我爸负责点燃,隔壁邻居家也跟着鞭炮齐名,响声震天。放完鞭炮就是向长辈们讨红包了,这个时候,人人嘴里像抹了蜜糖,恭喜发财不绝于耳。
年初一早晨拜完年拿了利是以后吃特别早的中饭,然后就可以去玩了。最难忘的是放鞭炮,因为穷,买不起,玩的鞭炮是从全村的人家里捡的因为质量原因没有炸开的,拔去引线倒出火药,有时能攒起一堆,然后拿从家里偷拿的火柴点上,大家一边羡慕点的人的胆量一边享受这份刺激。
以上就是我对小时候过年的全部记忆。以前过年,简单的快乐着。那时候的年:有期待(好吃的,几毛压岁钱);有玩的(不用干活,不用写作业,不用想着赚钱,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说现在年味越来越不浓,但春节还是给了大家一个念想和盼头,就在这段时间大家都会往家里奔,和分别了许久的家人团聚。好吃的虽然天天都有,可是与家人团聚才是主题。
看着漫天的烟花出了神的我,想起那时候在乡下的小村子里,有大人张罗年夜饭的热闹,菜还在锅里翻滚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喜喜庆庆,这样的人间烟火或许就是岁月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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