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野菜的女人

爱吃野菜的女人

凌晨的小区，静悄悄。树叶低垂，小草颔首，牵牛花合拢了五颜六色的小喇叭，蝉躲在枝叶上吸露，等太阳出来一展歌喉，天上的星星都躲在白色纱帐酣眠。

微风静悄悄掠过树梢，抚过小草，悄无声息，生怕惊醒了他们的梦。连门卫都缩在保卫室中打盹。

她悄悄走近门卫室，探头看向室内。茶色玻璃映看对面的广告牌，花花绿绿，找不到门卫的人影。她踏上门卫室台阶，伸头，“嘭”额头撞在门玻璃上。门卫大爷的脑袋仍旧耷拉着，呼吸均匀，没有受到惊扰。

一片半黄半绿的银杏叶斜斜飘落在那盆马齿苋上。

那天，她从小区门口经过，看见门卫室外草地上多了一个花缸，缸里半盆土是干的，土上斜放一把铁锹。缸外壁上是两条相互盘绕的金龙，衬以深铜底子，倒也古色古香。

物业还行。她望着花缸，猜测是种一棵树还是一株花，或是一丛花。

此后每次经过小区门口，她都要看看花缸，期望看到花缸里种了什么名贵花木。可是没有动静，连那把铁锹都没了踪影。

日子一天天的过，她一天至少两次从门口经过。花缸静静地蹲在地上，瞪着空洞的眼，望着进出小区的各色人等。

忽然有一日，她经过小区门口时，那口花缸里竟长满了马齿苋。厚墩墩，肥嘟嘟，像邻家女孩肉乎乎的小胖手。

那一日，她经过小区门口，问门卫，那马齿苋不是谁种的吧？得到否定的回答，她窍喜，得意自己的小聪明。

她摸摸鼻头，环顾四周，无人。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向那一缸马齿苋伸出手……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手机闹钟的歌声响起，一帆皱了一下眉头，砸巴一下嘴，缩回伸着的手，睁开眼睛。

快速洗漱，下楼。早市上的马齿苋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