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逛超市,买了一罐豆瓣酱。
以前我爸总喜欢吃着山东煎饼大葱蘸酱,我也跟着没少吃。我爸做饭也喜欢放点豆瓣酱,他说放一点菜的味道就会好很多。
意外的是,我的女儿一一喜欢吃。早餐做了煎蛋,我用馒头蘸点酱,一一竟然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她抱着馒头啃的模样,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豆瓣酱。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跟着奶奶,村里人都笑我是奶奶的小尾巴。在村外我们家有一块没用的地,于是奶奶就把它开发了做了小菜园。菜园对面就是爷爷的哥哥的家,那时候他家里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孙子,所以我们总是一起玩。我跟着奶奶去菜地,累了渴了都会跟着哥哥去他家里找吃的喝的。
有一天下午,我们两个玩累了,我嚷嚷着饿。他就带我去厨房找东西吃,我看到厨房案板上放着一个大碗,我哥说那是他奶奶给我做的豆瓣酱。看着我眼馋的样子,他挖了一勺放在馒头上给我。那个味道在当时我的心里,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一口气吃了大半个馒头才罢休,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到奶奶。
拉着奶奶的衣服说:“奶,我也想吃豆瓣酱。我哥家就有,特别好吃。你能不能也给我做?”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当然可以啦。正好咱家有兰花豆,回去我就给我做。”
回到家后,奶奶就做了整整一大碗豆瓣酱,还未上学的我吃了一个奶奶蒸的馒头。我想,就是从那天起,我就变成了如今即使减肥也无法将馒头割舍的“爱馍狂人”。
后来,奶奶专门在地里给我种了一片兰花豆。种了兰花豆之后,我更爱跟着奶奶去田里了。给我的兰花豆浇水除草,看着它们发芽开花慢慢成熟,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期盼和欣喜。
大概在小孩子的眼里,能有人在乎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便是天大的幸福了。
如今我还喜欢吃豆瓣酱,但再也没有吃到过奶奶亲手做的。
长大成人,步入社会,结婚生子。日子被工作和生活充斥着,交通便利通讯发达,却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亲昵。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处处考虑说话是否得当做事是否体贴,即使在奶奶面前,也无法取下面具,只做那个因为一碗豆瓣酱就会满心欢喜的小女孩。
如今,田地还在,却再也没有我的兰花豆在那里随风摇曳。菜地还在,却早已荒芜。小河还在,却再也没有笨拙的小女孩去那里提水。昔日菜园里的小树都已变得高大挺拔,那条窄窄的泥巴路已被翻新成崭新光滑的水泥路,即使下雨也不会留下脏兮兮的脚印。
当年那个带我玩耍给我拿馒头的哥哥也早就成了家,变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故乡还在,我却早已成了一个匆匆过客。
我想,奶奶大概也忘记了,有人还对那一碗豆瓣酱情深意切吧。
毕竟,那曾是我最单纯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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