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小河流潺潺的水声,山里的夜很黑很静,自有一股融化烦忧和牵绊的力量——如同生意闭门谢客一样,他们也断绝了女儿女婿的打扰,在出门儿前一天,她就告诉过女儿,山里信号不好,有事儿自己想办法——这一夜,两个人当然睡得很好。
五更天响亮悠长的鸡鸣声将他们吵醒,初醒那会儿男人还怔了一会儿,然后自嘲地嘀咕了一句:“嗯,迷糊了。”
“我也是!”她小声附和。
“这鸡叫声,跟回到小时候一样!”男人悠悠地说。
“嗯!”黑暗中,她微微地笑着,似乎是在静静地品味着经年岁月中的某段时光。
……
再次醒来时,晨光已经照亮窗外,细碎的鸟叫声从房后传来,她坐起身,看见柏枝上一只类似却又明显不是麻雀的鸟,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小眼,颤动着小嘴巴,“嘀哩嘀哩”地叫。
院子里的母鸡咯咯地吵着,灰白的炊烟正从房前升起,有米粥的香味从门缝里挤进来。
过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一下子闲下来两人觉得无所适从。从起床到吃完饭,两人都在盘算着怎么玩,最后一致决定:去山里转转,沿野河沟走走,顺便扯点野菜摘点干酸枣啥的。房东说,来这儿住的人都是这么玩儿的。
房东好像就一个人?早上,她就这么猜测过。他说,可能老公和孩子都在外打工。然后又说,咱掏钱,人家提供食宿,管那么多干嘛?好像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似的,第六天中午,伙食一改平日送上楼来的家常饭,房东做了一桌子菜叫他们一起吃。
在楼下客厅的大桌子边上,他们看到条几上一张半旧的四人摆台,臂膀相依的男女一人一手扶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看眉眼女人就是眼前的女人,不过那时候要比现在年轻的多,高点儿的那个男孩十来岁的样子,低点儿的只有六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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