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绝对熟悉。青梅伸手就把他头盔面罩掀了一下,是方苞,老样子,他家好像离县城挺近的。
“哦,你呀。”她前前后后看看,那个时候就说要结婚了,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你找谁?找陈新?”
“我以为你带着夫人来的。”
“嘻,要是带着夫人,那不是我搂着她的腰就是她搂着我的腰啊。”他以前就是皮厚。
“什么时候结婚的,我都不知道。”周围喇叭声一片。青梅往前走,他双脚踏着地走着。
“五一结婚,别忘了送礼啊。你来找陈新吗?”
“我还有别的同学和朋友吧。”
“你要找他,我带你去,我去找他玩,他昨天才回来,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吗?”
“都中午了,一起吃饭,我打电话叫他出来。”
“算了,我有事情。到时候记得送请帖给我。”
他停了一下,看看她:“真的不一起吃饭?”
“真的有事。”
“把号码给我。”
青梅报了手机号,他默念了一遍,准备拿手机,后边喇叭响,他就挥挥手,走了。
青梅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见他发的信息,在广场的文庙街口等。
一身深蓝色衣服,翻毛领装内胆的夹克棉袄,下穿西裤,头发也纹丝不乱,一个黑色单肩包。像相亲的,她笑笑,微低着头走过去。
“你怎么穿这么薄的袄子?”他伸手捏捏她的胳膊。青梅穿着洋红色的薄棉袄,里面是件紧身羊毛衫,新的厚的羊毛衫,不觉得冷。
“不冷。”
“我带你吃点热的去,我刚才问了那个主任,他也说你们这水碗挺好吃的。”
“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个传说,没试过。”
“那一定要试试。走,一起去。”
那条街有好几家挂着特色水碗的牌子,捡了一家有空位的干净的进去了。
水碗其实就是汤汤水水的东西,里面东西都是开水烫煮的,肉质很嫩,并没有固定的搭配。本地人吃起来也就没什么新鲜感,味道不错,吃起来热乎舒服。
“我去你家看看你父母,等会去买点烟酒,行吗?”
青梅脸有点红:“我家里还不知道。而且。”
“你没说?”他看着她。她低着头。
“只跟我大姐说了一点点,她问的。”
“我家里早知道了,我姐还来看过你,他们叫我带你回去。”
他姐看过自己,她很惊讶。他说那次周末出去,他姐上来了,然后特意在他单位附近等着,也没打招呼。青梅脸红了一下,那不是暑假里吗,才认识没多久。
“太早了吧。”青梅感觉两个人了解并不够。
“我们认识半年多了,还早吗?最近,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高兴了?”
也不是不高兴。说不清什么感觉,好多感觉杂在一起,怕说了他不高兴,她内心里也再纠结,分手,她还下不了那个决心,似乎舍不得。
“是不高兴,你也要跟我说我才知道。”
她想一想,就说了。你刚才说要送烟酒,我知道人家过年都送这个,其实我不喜欢这个,不喜欢人家吸烟喝酒,气味大。大姐夫常常喝点小酒,不醉,不大喜欢。而且,我怕人家喝酒喝多了……
如果天天是这样,她真怕。说出来,心里好像放下了什么。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手里的勺子在碗里轻轻转着。
“我去结账。”青梅站起来。
他伸手拉住她胳膊,轻声说:“坐着,还没吃完呢,老板,再来一份同样的。”
话说出来了,心里又多了其他的东西,并没有轻松。她没有看他的脸,慢慢喝着自己面前的汤。
“回头,我想想。”
青梅点点头,问:“你也该放假回家了吧?”
“嗯,年底的事情完了,正好又经过这里,想去你家。先前,我家人也叫我去,然后带你去我家。”
“有点突然,而且,我怕生。”
“总有那一天的呀。我姐对你印象挺好的。”
青梅没做声。
到底还是他结了帐。出了门,他要买东西,说自己不去,东西要买,青梅不答应,拿回去怎么说,暂时,她还不想说。
默默走了一段,陪他去了车站,他在路上买了些水果,塞进她手里,说拿这个回去不用交代,拿着吧。
看他上了车,她也转身上了回家的车。路上,她心情有点低落。反复想着自己是不是说多了还是说少了。该不该就这样,他挺好的。可是,要是天天喝酒见不着人影子,也没意思,喝多了来,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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