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驿站外 白天 室外
话说张方和小和尚带着四个汉子走在黄沙路上。风沙扑面，张方却眼神坚定，一人当先。小和尚跟了一路，想了想还是跟上去，问出了想了一路的问题。
小和尚（疑心）：你要带他们去哪儿？
张方（沉声）：去西山。那里有很多这样的可怜人。天下容不了他们，西山容得了。小兄弟，你若是没有去处，也可以呆在西山。
小和尚（迟疑，问）：……张方，你还记得一张兰花帕子吗？
张方（惊，但仿佛又不那么惊讶）：扬州陈娘子让你来寻我的？她要收回帕子了？她终于等不了了。也是，算年头，她也该嫁人了。她怎么还会再等下去，等我这样的人……
小和尚：她和你说，要帕子就是要嫁人？
张方（叹气）：是啊。我三年前见到那位陈娘子，她还是扬州城有名的富家小姐。我与她情投意合，但她劝我应该去考功名。我爱她温柔可意，她却嫌我只是白身。我一气之下离开扬州，她又给我一张帕子，说会等我。可我之后突蒙大难，一直不能去找她。如今她恐怕已等不及，要讨回帕子、嫁人去了。
小和尚（正言）：她既然等了你三年，必然是真心对你。你又怎么能这么想她？没有遵守诺言的人，是你，不是她。
张方（愧疚）：是。是我的错。本来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但是我见你年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真心人。
小和尚（不解）：那你为何要辜负她？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张方（看向远方）：你还小，不懂事。这世上，还有许多比情爱更重要的事。你去过西山，你就会知道，大道不行，君子有德。你回去告诉陈娘子，张方祝她喜结良缘。
小和尚（不悦）：这话我不能替你转达。你要是只有这一句话，请你自己去扬州告诉陈娘子。我不回扬州了。我也有我的事情，我要去找一位大人。
张方（冷笑）：呵，大人。这天下哪还有一位称得上大人的人。要说那有名的秦士诚秦大人，也因为反对「叫魂」案，被削职查办了。
小和尚（吃惊）：他下放去哪了？
张方：这我不知。也有人说皇帝让他戴罪立功。
小和尚（犹豫）：……那我还是和你去西山吧。
张方（不解）：为什么？
小和尚（低头）：我本来要去找秦大人，可怎么也找不到他。我本来想，如果我找不到他，那我只能原路返回。不瞒你说，我本来就是个和尚，最终还是要回山上去。可听你刚才把西山说得这样好，我也有心去瞧一瞧。
小和尚（抬头）：我在扬州，遇上了一个叫画眉的姑娘。我不懂情爱，只知道画眉有事，我的心就砰砰砰跳。陈娘子说、画眉死也不会见我，我的心都要死了。这几天，我一闭眼就会看见画眉。我不懂还有什么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既然你说在西山，那我就想去西山。我想知道那些事，叫我不去想画眉。
张方（笑）：西山确实是好去处，也有人会讲经。小师父不妨听一听。
小和尚：我可以去听吗？
张方（点头）：当然可以。西山有很多人愿意和你讲，只要你愿意听。走吧，还有好一段路呢。
小和尚（小步跟上，犹豫片刻）：......陈娘子的原话是，如果帕子还在，你就去扬州破庙找陈娘子。如果不在，就当没有这件事了。你的帕子还在不在啊？.
张方（低头赶路，良久，闷闷道）：不在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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