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写写我的老妈

      又一年的母亲节临近，想起远在家乡的老母亲，年过古稀，还常去塘边洗衣服，我们曾多次提议想给她买个洗衣机，她总是反对。这次借母亲节的名义，私自网购一台海尔洗衣机快递到家，趁小弟在家可以安装调试，教会老妈使用。

  对于用洗衣机，老妈有些排斥，她总说机洗的没手洗的干净，她习惯了在河塘洗衣，河塘的水多漂洗得痛快利落。老妈说的也许些道理，而她真正的心思可能是不想儿女花钱。无奈她年纪越来越大，行动也不比从前利落，我总担心她到塘边低头洗衣，腳下一不留神会出现意外。。每每一想起这一幕，心里就特别慌张。今无论如何，也得强迫她老人家接受这个洗衣机。

  网购后打电话回家，电话那头传过来是老父亲的声音，和老父亲说了这事，提醒老父亲这些天留意快递电话，问起老妈，得知老妈不在家，又去大塘边洗衣服，一时心里有点失落，也有点心酸。

  老父亲一向话不多，以前每次打电话大多是老妈和小侄女接。和老妈聊起来总是家长里短，村子里大事小事一概俱全。有时候也带有一些对小孙女不好管教，老父亲抽烟过多的抱怨。电话里让她别太辛苦，少干点农活，少在水边洗衣服，她总说自己身体还行，让我们在外的儿女不要多操心，她的话语总少不了对我们的安慰，总说他们二老现在不累，反而是我们做儿女离家在外挣钱养家，有老有小最辛苦。

老妈如今已年逾古稀，和老爹一直住在家乡的老屋，照顾着他们的小孙女。小侄女自两岁就一直留在家里由二老照顾，她的父母也常年在外打工。从小到大都由老妈照顾小丫头生活起居，吃喝拉撒，带着睡觉，现在是丫头长大了，在家上学，老父亲一天四趟接送她上学放学，风雨无阻，老母亲便照顾祖孙三人吃喝生活。他们祖孙三人守住在老屋，老屋被老父亲打造成像一个漂亮干净的四合院，前是一排楼房，后是厨房鸡舍厕所，院子里老爹种的大桂花树已枝繁叶茂绿树成荫，老妈栽的花花草草也花红叶绿暗香浮动，平时他们祖孙三人大多时间呆在后院，鸡犬相闻，炊烟袅袅。

从后院到前门，一眼望去便可见西边的远山和夕阳，只是眼下门前的池塘有点不尽人意，儿时还清澈见底，现已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枯树倒在水中，显得有些衰败荒凉。如今村子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邻里走动串门也很少，大门也少有人出入，但却总敞开着，我不明就里，曾问过老父亲，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估计是家乡的风俗讲究，也可能是带有希望在外的儿女们常回家看看的心愿吧！

  几年前大弟弟在镇上为父母买了新楼房，但他们也很少去住，除了过年过节在外儿女们回家，老妈带着小孙女随我们在新房里住上几夜，但吃饭日常还大多在老屋，老爹更是守着他的老窝，吃住都很少离开。也许是他们不习惯住楼房，也许怕给新房住脏了不好打理。在他们心里，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老窝，儿女的家也不例外吧，更多的也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老屋，因为老屋里伴有他们儿女孙辈的成长印记。。

  去年老父亲生日，我和大弟全家回了趟老家，说着是给老爹过生日，回家陪陪父母，其实反倒是给二老添太多的辛苦操劳，特别是老妈，她总是不停的做吃做喝，做了满满的一桌菜，鸡鸭鱼肉早早准备，自家种的新鲜蔬菜餐餐更新，知道我最爱吃的什锦细菜，知道大侄子喜欢吃毛豆烧肉，于是餐桌上总能见到，后来只要听到我们聊天不经意冒出想吃的家乡菜，小时候爱吃的什么蒿子粑，她就让老爹骑着电动三轮车去镇上买，一会儿水芹菜豆腐干，一会儿米粉豆米花。老爹也乐得听她指挥，为了满足儿女的口福，老人家也乐此不疲地一趟又一趟去镇上采购，然后老妈就在厨房精心准备。

老屋的厨房在楼房之外，地面有些潮湿，赶上下雨，潮的更厉害，有点担心潮气对人身体不好，但老妈很不以为然。每次回家看她在锅台上忙碌，我就趁机坐在灶台下，喜欢一边和老妈聊天，一边加柴添火回味小时候做饭的时光，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有弟弟们小时候淘气挨打的，有我青春叛逆和老妈对着干的，还有老妈年轻气盛脾气急躁和老爹吵架的。。。，边说边想起儿时的很多时光，仿佛一切就在眼前，一切又如过往云烟。

老妈年轻时很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田间地头的插秧割稻，一家老少的做鞋缝补，在村子里都首屈一指。遇到邻里乡亲的红白喜事，老妈也热情帮忙，她厨艺非常好，小时候常听人夸张她，她在村子里也比较受人尊重，她为人热心，干活利索，又很吃苦耐劳，遇到邻里乡亲办大事需要宴请，她总是很爽快去给人家掌勺做菜。那时物质匮乏，条件简陋，一场红白喜事，都要提前准备很多天，全在简陋柴火灶台煎炒炖煮。几十桌的流水席，鸡鸭鱼肉蔬菜汤汁既要样样俱全，还要色香味美。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老妈当年是如何做到的。

  现在村子里日渐衰落，远没有以前热闹，改革开放之后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结婚喜宴大都在大饭店里进行，老妈也就没了用武之地，有时聊起了似乎还有点遗憾感叹。前几年她最聊得来的小婶一家也搬走了，少了一个能聊天的"老闺蜜"。也许有点孤独，感觉她总是不停地做这做那打发时光。回家看她在家一天也是忙忙碌碌，从早到晚很少停歇:一早起床煮粥炒菜，喂狗给鸡鸭吃食，叫小孙女起床，帮她梳头洗脸，侍候祖孙俩吃好早餐，让老爹送丫头上学，她收拾好碗筷，出门在家附近河塘里清洗好衣物回家晾晒，然后又去自留地看看自己种的庄稼蔬菜，摘一些时令蔬菜回家，有时还顺便松土施肥，回家后摘菜洗菜做中餐，等放学的小孙女回家吃饭。午餐后待老爹送小孙女去上学，她收拾好一切，午后几小时便是她一天最难得清闲的时光，可以坐下来喝杯茶，去村头的老奶奶家坐坐聊聊天，遇到有人相邀打牌，也可以去打上几圈，待孙女放学回家，她又得开始准备晚饭，喂鸡喂鸭。吃过晚饭，招呼好老爹和孙女洗漱，有时看一眼电视，八点一到便带孙女睡觉。这一天劳作才宣告结束。

  老妈现在老了，脾气也改了很多，不像对我们小时候要求很严格，过去遇到我们姐弟做错事，少不了打骂，现在对小孙女可比以前温和很多。对老爹有时还少不了多说几句，多是抱怨他抽烟太多，导致咳嗽不小心烫坏衣服，但说归说，做归做，她老人家还常常延用一些民间流传的单方，调理老父亲的身体，用一早熬粥的米汤给老爹冲芝麻蛋花喝，喝一阵，老爹咳嗽便好一段。老爹也总不闲着，最近常常去河边水田学年轻人，傍晚撒网，第二天一早收网，常收获不少小鱼小虾，有时自己做菜吃，有时给鸡鸭吃，有时去镇上换点小钱，找点乐趣。老妈不想让他干，但老爹还是忍不住，回家看他们二老为此拌嘴的样子有点好笑，也有点伤感，我们做儿女常常不在身边，也只有他们自己争吵逗闷，相依为命相濡以沫。

临近中午，忙忙碌碌的老母亲也许正在做中饭，也许父亲已告诉她我买洗衣机之事，不知老妈此刻可有心灵感应，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正在想她写她，感恩她的养育之恩，感激她不畏世俗偏见坚持送我上学读书，更感激她克服一切困难帮我带大我的孩子。

  有人说母亲是另一种岁月。她记载着儿女的成长，承载着儿女的春夏秋冬。岁月悠长，长不过母亲的思念牵挂，天地之大，大不过父母的恩重如山。今借母亲节，年过半百的女儿也要赶个时髦，在此发自肺腑地想对您说:妈妈您辛苦了!母亲节快乐!感恩您给予儿女们的一切!女儿不孝，不能常伴您左右，不能在身边侍奉你们二老，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安康快乐。你们晚年健康幸福，是做儿女的最大心愿，也是最好的福报！

  妈好，家就好，父母在，家就在。

母亲节，写写我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