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Z是她二婚丈夫的大儿子,残疾人——脑瘫患者。因他出生时他母亲难产,缺氧而致左手臂无力,左腿瘸。
本来她觉得他很值得同情。一个只能半自理的残疾人,原来一切靠他母亲,但母亲被一场车祸夺取生命。她和他爸恋爱时,认为和他爸有缘,就是和这个可怜的孩子有缘。尽管不和他在一起住,但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他做些该做的事。比如,给他送一些他能吃的水果,做些好吃的,也会给他送去,每年的拆洗被褥,收拾换季的衣服等等。
小Z的爸爸告诉她,小Z的智力就是十几岁的孩子(已41岁),她也总会把他当个小孩子对待。但十年的时间里,感觉并非他爸爸口中的低智商者。他尽管不会说话,但他会用手机发信息,不仅能完整表达自己,而且还很有自己的主张。
比如他会向她抱怨他父亲不让他一顿吃5个煎鸡蛋,他不敢给他父亲发牢骚,他却会一遍遍给她发信息抱怨。她也一遍遍给他解释,一天吃一到两个鸡蛋足够一天的营养啦,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依然对他父亲耿耿于怀,并说:”挣钱不就是花的吗?”。说得很理直气壮,似乎那钱是他自己挣得。
在电视上看到很多脑瘫患者,人残志坚的故事,有比他厉害的多的,都会想着怎样能不给别人添麻烦,能挣点钱养活自己,而他可能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他的自理能力足可以完成扫地,拖地,往洗衣机里放衣服,从洗衣机拿出衣服凉嗮等简单家务活。但他不去做,他需要钟点工去为他打理。
他的自私,懒惰,理所当然,不知感恩,与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父母的溺爱,让他因残疾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他自然就有”因为我残疾,所以,你们必须养我”的心理。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自我教育的能力,他在家整天就是看电脑,看电视剧,看新闻,但他似乎没有丝毫生存危机。
她作为后妈,为落得心静,没有去教育他,也不知道从何开口教育他。他的二弟给他的父亲说出来一个很大的数字,作为父亲离开这个世界后,小Z的生活费用,她有时真的为他爸养得这两个儿子感到不值。一个残疾,41年张口就来。一个健全,还是单位中级干部,却丝毫不为近70岁的老父亲分担分毫,即使父亲离开前,也需要把哥哥的抚养费用给够。多么心寒的父子情啊。她为二婚丈夫养了这样两个儿子不值。
但她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二婚丈夫,他不愿捅破这层残酷的纸,或者不敢撅起二婚丈夫内心的早就有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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