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在孩子对自己的依赖方面有失误,比如让孩子过度依赖或者没办法依赖,孩子可能会停留在口欲期。——曾奇峰
精神分析就是一门育儿学,它能帮助我们了解如何养育孩子,可以让孩子变得更健康。口欲期的焦点是依赖和控制的问题,正如温尼科特说的没有一个单独婴儿的存在!也就是说,你只要看到婴儿,就一定可以看到身边抚养者的存在。人类作为早产儿,离开了抚养者几乎没有存活的希望。所以,婴儿对抚养者的依赖成了这一阶段的主要发展命题。
北鼻需要妈妈、依赖妈妈,如果妈妈给不到孩子安全的依靠,就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依赖的两个极端,过度依赖或者没办法依赖,都有可能让孩子无法度过这个阶段,孩子就有可能停留在口欲期。这种人成年以后,依赖或控制成了其亲密关系中的主要特征。
先说说临床中常遇到的“没办法依赖”的现象,北鼻没办法依赖妈妈,一种情况是妈妈在身边,但仅仅是物理存在,没法给到孩子及时、准确、具体、温暖的回应。常见的就是产后抑郁症的妈妈,如果身边又没有合适的替代抚养者(爸爸、姥姥或者奶奶),就容易出现“没办法依赖”。了解抑郁症的人都知道,抑郁症患者容易沉浸在自己低迷的情绪中,对周遭世界反应迟钝。抑郁症患者康复时常有的一个表达是“我突然感受到了阳光明媚,好像我好久没有看天了!”一个对周遭事物无感的人,可以想见北鼻有多痛苦!因为小北鼻的需求(饿了、不舒服后的哭泣)被妈妈无视,反应迟缓。人与人互动之中,最可怕的是无视。有些人说,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也比不理我好。也比方说,感情不在了应该是视为陌路,而非恨。爱的反义词不是恨,爱得越深恨得越重。这就可以解释,为啥越早年的创伤引发的问题越严重。一个这么小的北鼻,处在没有回应的世界(缺少存在感),感觉是灭顶之灾,生无可恋。
第二种情况是客观上北鼻没办法依赖妈妈。最严重的是时空上的隔绝,也就是将小北鼻送出去,不在父母身边。最为常见的就是妈妈作为职业女性,休完产假后就将孩子交给老人。稍轻一些,那就是断断续续交给老人照看,几个月或者更长。再轻一点,有些人为了给孩子断奶,硬生生地分离几个周。除了时间维度上去区分严重程度,还有一些维度包含孩子自身的天生特性,照看者的养育质量。所以,有些人有过与父母的分离,但是没有明显的问题,原因就在于照看者的质量高。小北鼻有个稳定、安全的依恋对象。不过,送出去带的孩子,即便照看质量不错,有一个必然影响的就是亲子关系受伤,有可能一辈子也亲不起来。
临床中,遇到过一个经历严重分离创伤的孩子,送到别人家养育,而且养育质量又很差(否定、暴力等),在这种环境下待的时间又很长,回到父母身边又不招待见,一句话伤痕累累。成年之后,亲密关系问题很严重,查岗的频率高达十分钟一次。如果对象做到了,还能消停点。如果没有做到,就疯了似的跟对象闹。依赖与控制是一体两面,害怕依赖不成所以高度控制。
每位父母都源自北鼻,带着童年的烙印生活。如果自己的问题没有处理干净,自然就会表现在亲密关系和亲子关系当中。那些控制型父母都可以觉察一下,自己的哪些经历让自己那么控制?觉察了,控制就会减弱。有时候父母情绪失控、过度反应,不是孩子这件事有多大,而是这件事勾起了父母的情结。如果父母这面镜子擦拭干净了,孩子就会从父母眼中看到真实的自己。如果镜子不干净,孩子就会从父母眼中看到扭曲的自己。
秉持全人教育理念刘启辉,青岛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已出版畅销书《学习好其实并不难》《其实你不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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