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绿灯了!”陆秀花听到儿子的话,一个激冷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才在等红灯的瞬间差一点睡着了。当时,秀花正在开车接小儿子放学回家的路上,儿子考上本地的重点初中,离家有10多公里,每天要接送。秀花是一名高校教师,除了工作、照顾家务,50多岁的她奔波于单位、儿子学校,家里三点之间,弄得精疲力尽。其实秀花在等红绿灯时,不自觉打了瞌睡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这样太危险了!”她想道:“长期这样太累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陆秀花的先生是一家企业的老总,无暇接送照顾孩子的日常。经过考虑之后,他们在儿子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她工作日陪儿子在出租屋住,周末回自己的房子,一家三口聚聚。秀花说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每周一次搬家。秀花的辛苦与忙碌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情况下,秀花仍然在业余时间坚持学习提高自己,近一年多来,秀花同时参加了一个写作班、一个育儿读书会外加一个亲子教育项目组。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秀花为什么还要花如此多的时间、精力、金钱去学习呢?是什么给了她动力呢?我对她进行了访谈。
秀花是我在黄鑫“写作治疗师徒班”和“作品雕刻小组”的同学,现住江苏,是一所高职院校的副教授。
陆秀花身材适中,给人身板结实有力的感觉,丰满的椭圆脸型,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得像一对月牙儿,眉眼中透着江南女子的灵秀。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给人一种清泉般的甘甜和温暖,似乎再多的冰,都可以被她的清流温暖溶化。
一、与奶奶抗争的孩子
陆秀花出生于江苏南京,是家里四个孩子的老小,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父亲是军人,常年不在家,家里由奶奶做主,奶奶把持家务,母亲干农活。
陆秀花在其回忆录《奶奶——我的爱与恨》里写道:“在我的情感记忆里,我觉童年的自己一直是恨奶奶的。在我眼里,奶奶这一生对谁都好,唯独对她的大儿媳——我的妈妈不好,对我和比我大2岁的二姐不待见,尤其是我——妈妈最小的女儿,家里多余的人。”
陆秀花说她是家里所有人中唯一对抗奶奶的人,她爱妈妈胜过一切,她要为自己为妈妈和奶奶抗争。在回忆录中,她写道:“也不知是为何事,我气得憋了很久,憋得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恨恨地嘴里发出最觉诅咒您的话:“老太!”而您也用拐杖不停地戳着地面,边戳边也狠狠地说:“我看你还读书呢,你要是能把书读好,考上大学,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二、考上南京医科大学
陆秀花读完村里的小学、到乡里读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是当年村里唯一考上县中的人。秀花至今还记得,爸爸送她去县中情景,公共汽车站离家远,爸爸一头挑着铺盖卷,一头挑着书箱和她一起走到车站,那个书箱是秀花爸爸当年亲手做给哥哥上大学用的。
刚进高中时,秀花在班上排名是倒数,但她没有在意,也没有给自己贴上差的标签,秀花父亲也不知道排名的事情,一直觉得自己女儿是最棒的。父亲的自豪给了她力量,她克服困难,继续努力学习,不断进步,以优秀的成绩考上南京医科大学。
秀花认为父母给了她巨大的空间,她实感父亲对她的满意和自豪。父母的爱给了她动力。想着父母在田间劳作辛苦,她在大学也是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在大学成绩依然保持优秀。
三、因为爱情,从省城调动到先生老家工作
陆秀花先生是她大学的同学,他们在大学相恋。毕业后,国家分配工作,秀花留在了南京,先生回到了到老家。两人继续保持恋情,在那个电话还不普及的年代,靠书信联系。在她的诗里,秀花写道:
“休息日,7个夜班结束,我奔向你的城市,
与你相聚;
那时需要几个小时的火车及汽车的周转,
从未觉得累;
带着欣喜、带着期待,我奔向你。”
后来秀花离开省城南京,调动到先生老家的地级市,改行进了学校当教师。有情人终成眷属。婚后第二年大儿子出生。秀花说那时候就是真的觉得儿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感觉“要有的都有了,都经历了,生命的长短好像无所谓了”。
三、选择家庭放弃读研的机会
婚后不久,先生变换工作,经常出差,非常忙,秀花一个人扛下了照顾儿子的重担,儿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她几乎每周带孩子去医院,孩子生病住院,也都是秀花一个人照顾。 但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秀花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把儿子哄睡之后,自己开始复习考研,因为当时住房只有一个房间,她怕吵到儿子,就躲到卫生间里,坐在马桶上,伏在洗衣机上学习。
儿子六岁那年,秀花考上了研究生,单位开始没有同意她去读研,因儿子刚上小学,她也没再争取,放弃了读研的机会,把精力放在了工作和儿子的培养上。儿子品学兼优,秀花也评上了市骨干教师。同时,先生的事业也发展很好,家里的经济有了很大的改观。
四、华东师大读研、意外怀上小儿子
在家庭、事业发展稳定之后,秀花再次考研。她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教育专业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那年,她意外怀孕,于是她停下写到一半的毕业论文,休息了四个月,在确保胎儿安全之后,继续完成毕业论文。在临产前一个月,挺着大肚子完成了论文答辩。
孩子出生后,她把手上的科研课题结题,全身心投入到小儿子的养育上,那个时候的她,正处在事业的顶峰,离评上教授仅一步之遥。
在秀花的精心培养下,秀花的小儿子一样品学兼优,考上当地最好的初中的“教改班”,全年级共18个班,“教改班”仅2个,由成绩最优秀的学生组成。
为了给到青春期的小儿子更高质量的陪伴,秀花曾专程到深圳参加了一个机构举办的育儿培训项目,一路花了12个小时;此外她还参加了一个网上读书会,希望能提升自己孩子教育方面的认识和技能。
五、一切都是因为爱
秀花说“一路是为了各种爱,爱父母,爱先生,爱孩子。 爱父母就要实现他们的愿望,在工作上有所成就。爱先生好像就是我应该把孩子教育好,把家操持好。”现在孩子大了,秀花又“开始学习,探索自我,继续追梦”。秀花开始把更多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爱自己。
陆秀花极喜欢花,种了很多盆栽,她对花草精心呵护,根据花草的特性,配上不同形状、款式、颜色的花盆花钵,精致清雅,色彩纷呈,摆放得错落有致,品味独到,把家里打理得跟花园似的。
其中有一盆兰花,秀花精心养育了四年,把它从一棵小小的芽苞养成一株茁壮秀丽的兰花,她说还会“继续慢慢养护”它。
她说:“花是我极喜欢的,也许也是妈妈给我们姐妹名字的意义,秀出陆家花园的美丽。” 我也期待祝福秀花的自我之花盛开,如这盆站在窗台前的长寿花,沐浴着阳光,花红满枝,俯瞰欣赏着城市的风景,眼前旷远开阔,心中的爱与宁静一直延续到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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