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云闭上眼睛,随后沉沉睡去。
睡着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山谷,被四面围封,围堵的山谷。
山谷。很暗,依稀可见那块纹丝不动的黑石。白翠云走近,黑石好像一点一点褪去外皮的黑色,露出石头本灰的原色。
山谷,有些透风,有些光亮,像是外面透进来吧。
渐渐地,白翠云睡得平稳了。气息也出得平稳了。
一切的暴风雨若要来,它总得要来,逃不过,躲不了。好在,有光了。白翠云沉浸在睡梦里想。
这些天,除了刚才密封山谷的梦外,白翠云还经常梦见自己穿梭——曾经带她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个隧道。
隧道,有时漆黑,有时明亮;有时看得清楚,有时看不清楚。有时觉得很近,就在眼前,好像伸出手,就可以碰到进;有时觉得很远,远在别外,怎么跑,都仍然是千里之外。
还有……白翠云怎么感觉这个隧道好像随时会打开。打开的地方,好像就是……这个地方这么熟悉?
隧道口,分明有几个人影闪烁。白翠云再定睛看仔细些,咦!怎么是她自己?不对,还有人走过。对,是易阳。
他在呼喊着什么?白翠云听不清楚。
他在寻找着什么?白翠云也弄不明白。
可是,这个隧道口,白翠云熟悉它,似乎刚刚才见过。
是哪里?
是那里!
“乌云崖……”白翠云惊醒着,喊出声音。
一头的冷汗。傅一明拿出自己的帕巾,拭擦白翠云额头冒出的冷汗。
小玉同傅一明说,这些天小姐老是这样。睡得不如以前安奈。睡着,随时都做梦。
“是我连累了翠云。如果我没有晕倒,母亲不会动用家法,惩罚她的。”傅一明自责地说到。“我不仅无力保护她,我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个病躯,实在是无用之人啊……”
“少爷,您别这样说自己。”小玉安慰到。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觉得傅少爷人好,出生的命好,但先天的身体不好。
这老天爷为什么总要折腾出点什么岔子,让世人不能随心所愿呢。
“我活着,只会连累人,受罪……现在是翠云,以前是……”
“少爷……”
“我很痛苦!”
“少爷,我知道您心里有苦。”
“就算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小玉你也不知道我的那苦,究竟有多苦!”
“少爷,小姐她不会埋怨于您的。”
“我知道……翠云是个好女子。可就是好女子,就要承担如此罪孽吗?不公平,不公平!”
傅一明此番肺腑之言,小玉未见得听得进什么,但白翠云真是听见了。
“一明,莫要责怪自己。我和她,都不曾怨恨你半分半毫……”白翠云从梦里醒来。
“对不起,翠云!”傅一明对白翠云说。
白翠云露出笑容,她伸手握住傅一明,像是给他支持的力量。“我们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一切都好好的,便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傅一明连声回道。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呢?”白翠云问到。
“我亦无大碍。”傅一明说。“刚才做恶梦了?”
白翠云摇摇头。“是好梦!”
“好梦?”傅一明惊讶到。
小玉拎起手上的湿帕巾,“小姐,傅少爷可为了你的好梦,擦湿大半块帕巾呢。”
傅一明笑了。
白翠云笑了。
小玉也笑了。
“小玉,去厨房拿着热粥汤,给小姐暖暖胃。”傅一明差遣道。
小玉应声退出。
房内留下白翠云和傅一明。
“小玉走开了,我想听实话。方才你做的真是好梦?”傅一明不知何时起,也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白翠云挪动了一下身姿。好让自己讲起话来,没那么费劲。
“千真万确,是好梦!”白翠云说。
“可是,你出冷汗了。我以为你被恶梦惊吓到的。”傅一明虽相信白翠云所言,但自觉得说不通。
好梦,还出冷汗?
“一明,我梦见了‘希望’。”白翠云说。
希望?
什么希望?
白翠云的希望是什么?
傅一明不知道,不明白。但“希望”总归好的。
“翠云,我可以为你的‘希望’做什么吗?”傅一明真心在问。
“等‘希望’到来之际,我们也就知道怎么做了。”白翠云安静地说着。
那个黑暗里的光亮,那个隧道口的打开,还有易阳的身影……
接下来一段时日,是白翠云在傅府过得最为平静的时光。傅一明忙去公事,便带志儿一起到西院看望白翠云。
与其说,到西院看望白翠云,不如说,白翠云用西院,为傅一明和志儿这一对父子,提供了一处地儿,好让傅一明陪伴志儿玩耍。
白翠云静静观赏,他们父子间亲密嬉戏。同时,白翠云静静养着,愈合的伤口。
日子行云流水,照旧过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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