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胖纸
徐老汉住进医院了。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是侄子徐文旭,当时正在街边卖红薯的他放下摊子就直奔医院。眼前的老汉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任凭徐文旭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
由于小时候发高烧,延误了就医,导致徐老汉视力模糊,耳朵时而听得见,时而犯聋。他一生育有三个儿子,媳妇死得早,三个儿子更是把他排挤在外,孤苦伶仃的在老家土房子居住,靠捡破烂为生。
送进医院的前一个小时他正在县城推着地板车捡垃圾,正巧被迎面逆行的出租车连车带人一同撞进沟里,醒来的时候被好心人送进了医院,肇事司机却跑得无影无踪。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徐文旭拨通了老汉三个儿子的电话。大儿子手机关机,二儿子不在县城,三儿子倒是来了,看老爹几眼就被媳妇拽走了。整个病房里就剩下叔侄二人,徐老汉拉着徐文旭的手,像是有话要说,但一用力气,喉咙就喘的厉害。
而在村里徐老汉的老屋里,得知消息后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正在翻箱倒柜,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甚至连被褥里的棉花,二儿媳妇都一点一星地撕开,生怕错过塞在棉花里的什么。
“老东西没存下钱,可娘的银手镯他藏哪去了。”
“莫非是带在身上,别便宜了徐文旭,咱捞不上也不能让老东西给他。”
三人气匆匆地赶到医院,老汉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用了最后一份力气指了指放在病床旁的一堆药,眼睛泛了一丝泪光。徐文旭以为老汉要吃药,转头拿药会儿功夫,老汉大喘两口气,死了过去。
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一拥而上,在老人身上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爹给你说什么了,他给你什么东西了吗?”老实巴交的徐文旭直摇头。
“哼,要是让我们看见爹的东西在你那,你就等着瞧吧!”
“小时候你叔把你当亲儿子对待,养你这么大,不能白吃白喝吧,他死了你就把他火化了吧。”三儿子说完后边假装接电话一溜烟跑了,大儿子和二儿媳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病房,只剩下徐文旭拉着老汉的手失声痛哭。
带着老汉的骨灰回到村里的土屋,徐文旭忙着收拾混乱的房间。眼前的老屋曾是陪伴他成长20多年的家,父母死得早,叔叔、婶子收留了他,却对他疼爱有加。无奈婶子的离世,老汉三个儿子把他逐出家门,只好自己做小生意营生。
徐文旭打扫着房间,走过门前的一片水洼,在一个纸药盒里面露出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袋里面像是一张票据。
徐文旭打开来看,读了几句:“今收徐本青银手镯一只,价值13000元,请本人或监护人于2020年前进行兑换,监护人:徐文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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