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奶奶,是我,焕!三爷爷怎么样了?我刚刚才知道这消息,现在可以讲话了吗?能吃点饭吗?”
“哦!焕啊!能讲话了,现在喂他吃点东西,别担心,手术成功了!唉,人老了,谢谢你的关心!”
“这是什么话!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了,那你也别太担心,好好吃饭!”
“好,好,好!”
爷爷弟兄三个,老大和老二相继离去,只有一位三爷爷了。平日里我们各自忙活,交流甚少,忽然得知这个消息,眼泪在脸上开了花。万幸!手术成功了!
爸爸这边的老人,也就剩下奶奶、三爷爷与三奶奶了。
家里小孩一年年增多,老人却一个一个离我们远去。忽然,好愧疚!奶奶爱和我聊天,每每接到我的电话:
“焕啊!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焕啊!你不想我吗?”“焕啊!我都想你了!”“焕啊!你啥时候回家啊?”
一直很钦佩奶奶,一位古稀老人,在春夏秋冬的晴天里,一张小杌子,一副老花镜,一本《圣经》,一杯薄荷熬得清甜的茶水,没准手里还有一支弟弟丢下的铅笔,一页页翻过,翻不过的,就用手指蘸上些唾液,一下午,有事做。没有胡思乱想,没有抱怨,没有追悔,没有家长里短。
奶奶也总盼望着过年,盼望着团圆,但平常的日子里,即使一个人,奶奶她依旧一日三餐过活,一年四季轮回。
那则央视广告令人唏嘘感慨:老人做了一桌子菜,欢喜的心情等待着儿女的归来,摆上桌的菜还冒着一缕缕的热气儿,老人颤巍巍却乐滋滋的忙活着,这电话铃声啊,叮铃铃,这桌菜啊,凉哇哇,这颗心啊,冷冰冰。想来,这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老人一定觉得自己与死很近,与儿女很远。
《目送》中有这样一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看到这儿,你千万不要感到忧伤哇!每个人就像是一间小房子,或者说是一个精品店,我们不停的前进,当然也会驻足于某一家某两家小店,但停留绝不是我们的终点。这一生,自打呱呱坠地,便注定与风赛跑。
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
况父母乎?况朋友乎?
作者麦家曾有过这样的感慨:有阵子,麦家的母亲生病住院,他要经常抽出时间陪护。一个卧于病床,一个坐于床边,只能聊天。聊什么好呢?麦家说,往往是他母亲跟他讲家长里短,人情冷暖,谁家的老人死了,谁家的媳妇生了。可这类话题到底有限,讲着讲着很快就没了,然后四目相对,陷于沉默。
现时的我们何尝不是呢?
每当这时,我愈发的觉得奶奶伟大。为人父母的,在孩子剥离出自己的生活后,也该退出了,找些自己爱的事情,看书?追剧?旅游?十字绣?广场舞?随便那样,都好。有一些爱做的事,交一些爱聊的朋友,做几顿爱吃的饭菜,生活一直如此多娇。
你或我都该明白一件事:专业知识固然重要,人际交往尽管必须,自娱自乐才是根本。不要让谁成了你的盔甲,更别让谁成了你的软肋,我们自身且难保,何有余力全他人?
快乐如果因人而起,那么你是悲哀的。
不二
01-18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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