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之后，天气越来越不尽人意。阳光也渐渐在晚秋逡巡。这人呢，年纪一大，也渐渐变得慵懒，恰又是在这样清冷的季节。
瞎子叫我时，我还在梦里。梦中我在天上飞，和早晨觅食的鸟一起滑翔。她喊了我几声，我没醒。直到她掀开被子，把手伸进我温热的身上，钻心的冷将我从梦中凉醒。撑着惺忪睡眼，天已经亮了，却也和我一样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亲爱的，早啊！”我说。
“早个屁，起来吃早餐了。”
“啊！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不是说我给你弄早餐吗？”
“你啥时候实话算数过？瞎子无奈的笑笑，确实弄早餐这些话是我昨晚睡前说的。可叫我起床的人还是她，霎时，一股暖意袭上心头，不由得心疼起这个穿着围腰的女人来。
她扶我起来，从衣柜里的衣架上取下早替我准备好的浴袍穿上，这样的日子大抵也是很多情侣，夫妻间应有的样子。莫名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内心暗暗发誓，以后的日子，该好好对她……
有些付出我们无法平衡，尤其是在爱人之间，但我想这付出应当是相互的。曾几何时，总觉得家务就应该女人，赚钱总应该是男人。可事实证明，现在女人反而比男人更会赚钱，也更加独立，倒是男人有的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了。举案齐眉的相处方式或许更适合日久，并想要长久的我们。
桌子上的早餐很丰盛：绿豆稀饭，馒头，泡菜，清炒菜芯。青菜，馒头氤氲着香气，缭绕在餐厅里。手机闹钟突然响起，我一看时间7：30……
瞎子把馒头夹到我面前，我伸出手刚要去接，她立马收回问：“你洗手了没？”
我嘿嘿地笑着：“昨晚洗了。”
“快去把手洗了过来。”
我小着碎步，扭着屁股，如模特走T台来到洗手间，习惯性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凉水冲了冲，浑身一个颤栗，天呢！太冷了，赶紧拧紧水龙头退了回来。回到桌前，我伸出双手洋洋得意的说：“你看，洗得好白。”
她看穿似的狡黠一笑：“洗的两根手指吧，脸也不洗洗！”
我嘿嘿一笑，我能感觉到自己痞子一般的笑，通常这一笑她也会跟着我笑，至于笑中掺杂着什么情愫，我是不需要去猜的。只知道她笑了就好，至少不是生气或者说无奈到嫌弃。
舀了两调羹稀饭，那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这十多年来，我都没有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儿时母亲的味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睛湿了。
“喏！”我把剥好的煮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看着她的脸和眼睛。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也没有立马拿起来吃，而问我：“你喜欢吃蛋清还是蛋黄？”
我说：“都喜欢，只要是你做的。”她莞尔一笑，拿起鸡蛋，把蛋黄用筷子赶了出来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蛋黄，家里的蛋清都是我吃。”边说边朝我碗里夹菜。
“遭了，亲爱的，我想轮蹲怎么办？”
“你去呀！”
我舀了好几勺饭，又咬掉一口馒头，嚼着往厕所跑。快要到厕所，又返回来了，端起碗，呲溜了一大口。
她笑着说：“你夹住，吃完了再去。”她说这话时，我已经蹲在厕所刷抖音了。
出来时，她已经吃完饭了，而我要不是腿麻了，可能还要再晚几分钟。
“遭了，遭了，亲爱的。”
她紧张的离开椅子蹲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关心道：“怎么了？亲爱的。”
“完了，完了，我腿麻了。”
说完，他哈哈一笑，说道：“你也不嫌臭，还在里面大声唱歌。”笑着说着，却拿手替我捏麻木的小腿。
瞎子曾经对我说：“你是一个值得我对你好的男人。”
我是内心有愧的人，在一起也有这么久了，她才是那个说话算话，说到做到的人。而我，哎，除了逗她笑，好像做的事情在她的付出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
大抵这世上，女人对男人，父母对子女，都是那么一丝不苟。而享受的人似乎只能感受。我想是该换一换了，让他们也能同被照顾的人一样享受欠缺的，迟来的，不一样的温柔和体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