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是我大学同学, 闷骚的才子,大学时是本地人, 地道的老陕。自小受三千里秦腔的熏陶,实诚又带着灵性。
大约2002年,已经毕业几年了,工作基本是全国晃荡的我路过首都, 大多都是去海关宿舍混而不是酒店, 因为可以和W和其他几个同学酗酒吹牛。
一次晚上,酒后两人坐在海关宿舍阳台上吹风, W被我逼着点了一根烟陪抽。颇有点群星无言,两醉鬼举头赏月的唯美。
随着烟头明暗之间,W悠悠地讲开来。
W 95年大二的时候暑假去西南玩, 遇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女孩儿。对上眼了,反正觉得很熟悉认识很久的感觉。青涩的W遇到了羞涩的女孩儿。 鼓起勇气, 故作大方地交换了名帖。
回到学校后,W写信给女孩儿, 一来二去郎情妾意泛滥, 一发而不可收。W一再强调, 很奇怪的感觉啊,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虽然只在一起两星期,却能一起静静地看星星,只眼神交流就够了。
不知道有多少信纸在西北和西南之间来回。那时手机还不流行的。
W打算毕业后去西南, 没和任何人讲过。大四最后一学期, 有天W感到心绪不宁, 感觉女孩儿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第二天动身去了西南。到地儿知道女孩儿的母亲去世了。
梨花带雨的女孩儿悲恸之余,告诉W母亲临终前要她答应, 不要和W在一起。 貌似老人预感到什么。
看着女孩儿, W痴痴地心痛又不知如何开导。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晚上在旅馆的W,很清楚地梦到女孩儿的母亲告诫她们不能在一起。很深刻很痛, 心里面的最珍贵的东西要被掏空的感觉。
第二天, 还没等W开口,女孩儿讲了同样的梦, 看着悲痛无奈的女孩儿,W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
接下来三天, 有车就上,饿了机械地吃, 困了机械地睡。W记不得细节自己怎么回到学校的。大病大睡一周。
没有结局的故事,W问我换做是我该如何处理, 眼睁睁把自己的爱人丢了。 然后幽幽长叹一口气。我无言以对。
十点年后W携夫人游西湖, 小聚一下。我们谁也再没提起这茬。
前几周在秋裤楼下喝多发了朋友圈,W留言,可有你消息了。
不说出口不等于忘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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