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28岁。
我也不知道算噩耗还是算喜耗,先是公司体验查出我可能得了瘤,然后复诊确实得了瘤。
给我复诊的是个男医生,他说是良性。
我问他要不要手术,他说看我自己决定。又告诉我,我是多发,一次性拿掉医院很亏,他们不做。
当时候我母亲在场,她一副低声下气的态度,唯唯诺诺地小心翼翼地询问医生,想把关于这个病的所有她能想到的细节都问清楚,又生怕惹到医生不高兴给我随便诊断。结果那个医生不耐烦,我母亲就不断道歉,一直说对不起。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内心有些不舒服,或者更多是触动,长这么大,还无法独自一人承受不好的结果,还需要母亲委屈自己再三地讨好别人,只要我能好。所以,我更加怀疑长大的意义,好像长大之后,快乐就变得不那么纯粹,我们看到了更多世俗的丑恶,同时还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同化。而这个社会,让人最大的不快,就是藏着隐形的层级关系,就像医生和病人,如果没有人情关系,就只会呈现医生在上,病人在下的病态关系。
所以我喝住了母亲的道歉,我不知道她何错之有。我态度强硬地问了他几个必要的问题,然后我就拉着母亲走出了门诊室。我跟她说,找熟人吧,会更放心。也许根本不用到开刀的地步。然后母亲点点头,在走廊席地坐下,扶着额头,跟父亲通了个电话后,又勉强着自己在我面前强露出笑容,她怕我自己难受。
父母比我们想的要坚强,但这种坚强又有多少是伪装出来的,而这种伪装作为子女是否能辨识得出来?他们的内心也许承受着比我们还厉害的难受,却又不得不为我们撑起一个港湾让我们倚靠让我们躲避外面的风浪。我们总是看到港湾里的温暖,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没有主题的写作,纯粹是为了记录自己得了良性肿瘤的心路历程。确实是很惊讶,但好像也没想什么,只是第二天睡了一天,把觉补足。没有说啥话,因为母亲很小心地照顾着我的情绪,所以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说了,我不需要她小心翼翼的,不是病人也产生了病人的心理。其实当确诊之后,心反而安定了。该手术手术,该吃吃,该干嘛干嘛。谁也不需要告诉。也许,等我手术结束,也只有家人知道我浴火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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