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体检，饥肠辘辘的他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早已过了早餐时间，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只有几个伙计在擦着桌子。
他走到售卖窗口前，花了十几块钱点了一份炒肝，一屉包子。一碗粘稠、热乎的炒肝顺着咽喉很快就进入了他空荡荡的胃里，他感觉没有比这个再满足的了，就连后背也似乎能感觉到一份冬日阳光的暖意。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忽然一阵凉风从他身旁掠过。不远处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个塑料袋——袋子里什么都没有。
在几分钟前，他也领到了一个袋子，是体检机构发给每个人的“免费早餐”，只可惜都是凉的。在这样冷的冬天里，谁又不想吃口热乎的呢？
老人的头发有些花白，发丝也被大风吹得显得有些凌乱，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却极为安详。像他一样，她也径直走到了售卖窗口前，伸长着脖子，微仰着头，盯着窗口上挂着的价格表看了许久。
“来一碗棒子碴粥吧。” 终于，她开口对着窗口说道，又从兜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了一块钱递了过去。给了钱，她领到了一只小碗，比他想象的要小许多。一股微弱的热气若隐若现地飘在碗的上方。
她一只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端着小碗，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令他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开始喝粥，而是将一小碗粥都倒进了袋子里，小心地扎好，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凉气再次向他袭来，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枝也晃动地厉害。
他不知道这个老人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慢慢地走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许多年过去，他仍能清晰地记起，那个让他几乎落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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