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我实在是过够了”
朋友张大奔说这句话时有些激动。
他很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工厂里多是一些将要退休的“老干部”,闲来无事就聚在一起聊黄段子,他插不上话,也不想插,一般会躲得远远的。实在不行就拿起一本《马云这20年》,躲在一边悄悄地看,显得有点清高。但他说,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激情、梦想、创造。
他不屑与那些人为伍,那些人也不愿看他装逼。他说:“他视这些人如粪土,这些人看他是粪叉”。每次在他看书时,不忘丢下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年轻人,有志气啊”。
听多了这种话,他开始变得有点自我怀疑。
他问我:“有梦想,错了吗?”
我笑笑,有梦想当然不是错。锄地的陈胜、卖草鞋的刘备、爱吹牛的马云。。。早已为我们验证了这一点。还做了精屁的总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他苦笑,然后强调说:这些我也懂,我看过书,可为什么他们现在一瞧我,我就仿佛穿了件皇帝的新衣,有种羞羞的感觉呢?
这话说完,我们都陷入沉默。
也许他和我一样,在想一个问题:“经不起嘲讽的梦想,还算梦想吗?”
这让我想起了父亲讲给我的一段故事。
1
父亲生长在西北的一个小村里,一直靠种地为生。与父亲同辈的大多数人以离开村子,去城市里立足为梦。可很多年过去,父亲同辈中真正在城市里立足的只有两个人。
父亲说,他们两,一个“傻”,一个“二”。
我们先来聊聊那个“傻”的。
那还是父亲年少轻狂的年纪,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打不了王者农药。年轻人聚在一起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拼酒吹牛。读书上学显然不那么重要,一是太花钱,二是没意识。
可偏偏有个人不识趣,不与他们为伍,天天躲在家里啃书本,屋子里还贴满了各种数学公式。在小伙伴们心中,这种异类只配被排挤。于是他们给他起外号“周傻子”。
从古到今,那些与众不同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疯子”。因此,叫他傻子,十有八九错不了,更何况,绝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他是傻子。
“周傻子,今天一起喝酒去,学毛线啊,你都学傻了”。路上遇见,小伙伴们一般这样招呼他。
周傻子只是笑笑:“你们喝,你们喝,我不会”。然后低头离去。
就这样,他们酒照喝,周傻子学照上,生活轨迹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多年后,他们拿到了田地的地契,周傻子拿到了大学通知书。
两张不同的纸,并没有唤起人们意识的觉醒。喝酒多逍遥,读书苦哈哈,他们继续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大时代的到来,小村里也在日新月异的发生变化。
不久后,村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扛着长长的水泥柱子,每百米扎下一根,拉起了电线。
村里的人都来围观,有些好奇,有些激动。
工头大喊:“有没有懂电的,我们人手不够”。
村民们努力摇头,赶紧往后躲。心想:“那能干吗,电死人咋办?”
可就有不怕死的,大家都闻声退了一步,只有他向前走了一步。村里以“二球”著称的张二出场了。
你会干吗?工头问。
张二嘿嘿一笑:“我不会,我给你们打下手”。
从此,“二球真二”成了村里人心中既定的事实。
张二可不管这些,只管干活。村里人看着直叹气:“真是个不务正业的东西”。听到骂声,张二拿起钳子追着骂他的人满村跑。
村里人无奈,只好摇摇头:“你就浪吧,谁爱管你”。
张二就这样继续浪着。
据说后来,他不仅拿了电工证,还承包了一些活。总之,村里的田间地头没有了他的身影。
多年过去,村还是那个村,人还是那些人。
只是村里偶尔会来一个走亲戚的周局,一个仿朋友的张总。
村里人一边艳羡,又一边嘀咕:“官不是好当的,总不是好干的,小心点,别有一天贪污腐败被抓了,破产变成穷光蛋了,还是种地好,心里踏实。”
2
故事讲完了,有点老套,但很真实。
在我们感叹周傻子和张疯子坚持梦想的勇气时。其实我更想你从这个故事中领悟一点---生活中的大多数人就是为讥讽别人而生的。你无需在乎,也在乎不过来。
陈胜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麦哲伦说,我要环游地球。
马云说,我要推行互联网。
在某一时刻,他们都是大多数人眼里的疯子。可见,自古以来,讥讽与被讥讽,和见识无关,和阶层无关,和梦想的大小无关;它是人性,是规律。这个规律过去存在,今天存在,未来还会存在。
所以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嘲讽。因为他们知道,每种自由都有代价,每种选择都有成本。
因此,他会选择他相信的,相信他选择的。
对于他们,生命的每一天,都忙碌着为自己活,哪有左顾右盼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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