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在《小寒食舟中作》诗:“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他说的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对事物看不真切了,这其中应该也有他对物是人非的感慨,叹岁月,叹人生。王国维 《人间词话》三九:“ 白石写景之作虽格韵高絶,然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是吧,你看不透我,我也看不透你,就如那“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欧阳修也不曾透过帘幕看到那深闺女子。我们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有时也会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时常听见人们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跟不上时代了,我说,恐不是如此吧,只是寻寻觅觅,也未曾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然后疲惫感油然而生,最后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灰暗的谢幕。鲁迅说,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才能酿出蜜来。我再说,试问我们自己,可曾如那蜜蜂,勤勤恳恳,采花酿蜜?我扪心自问,我没有,真的没有,所以我羞愧啊。学习也是,生活也是,因为不肯付出,所以做什么都没有那种真切感,感觉什么也抓不住,就如雾里看花。
当与朋友手拉手一起逛街时,是否有一瞬间,你突然觉得她很陌生,两人之间有种距离感,若有若无。心离远了,自然就不真切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并非是你真正心灵上的朋友,更甚之,我把这种叫做酒肉之交,这是陪你吃喝玩乐的朋友,并不是与你能够交心的朋友。你顿悟时,自然就感觉到一种迷惘,或许,还有一种无可奈何,毕竟酒肉之交不可无,真正的朋友很少很少。当我们老了,回忆往事时,虽有淡淡的后悔,但毕竟也算是有人陪你走过人生长河了。因为雾里看花,所以心是孤寂的,空旷的,就如缺失了一块。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碰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他说的生命是要轰轰烈烈的绽放,我说,我们有时也是可以雾里看花的,毕竟,如果真的看通透了,或许就会对生活失去希望,有时,也不能雾里看花,因为,如果看不真切了,就会失去人生的方向,使自己一错再错,那就是骗自己了。雾里看花,何曾真切,可以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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