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而真挚的思想情感,原来不易表达。现成的方式,不能把作者独自经验到的生活感受表达得尽致,表达得妥帖。创作过程中遇到阻碍和约束,正可以逼使作者去搜索、去建造一个适合于自己的方式;而在搜索、建造的同时,他也锤炼了所要表达的内容,使合乎他自建的形式。这样他就把自己最深刻、最真挚的思想情感很完美地表达出来,成为伟大的艺术品。好比千般流水,遇到石头拦阻,又有堤岸约来往,得另觅途径,却又不能逃避阻碍,只好从石缝中进出,于是就激荡出波澜,冲溅出浪花来。《红楼梦》作者描写恋爱时笔下的重重障碍,逼得他只好去开拓新的境地,同时早把他羁绊在范围以内,不容逃避困难。于是一部《红楼梦》一方面突破了时代的限制,一方面仍然带着浓郁的时代色彩。这就造成作品独特的风格,异样的情味。在这个意义上,可以应用十六世纪意大利批评家卡斯特维特罗的名言:'欣赏艺术,就是欣赏困难的克服。'
晨课:杨绛-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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