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重读陆游的诗词,又一次被他的“情”“才”所折服。那首钗头凤饱经沧桑,却依然传承了下来。那段情感,那件事,那个人。至今是务观难以释怀的。
《钗头凤》苏轼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词是陆游为唐婉写的,那段回忆是他毕生难以忘怀的。那时的陆游也曾青春过,沉浸过,颓废过,疯狂过。她是他一生都爱的女人,为她,他如痴如狂。为她,他淡泊功名。为她,他足不出户。她是他的表妹,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喜欢她的纯真无邪,清新秀丽。她欣赏他的诗词歌赋。他们在沈园一起赏花,看云起云落,听鸟虫鸣啼。他们互相斗诗,填词,生活好不惬意。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唐陆两家关系也不错,陆母于是就把儿子叫来,将他们陆家的家传之物——凤头钗交给了陆游,陆游深知母意,欣喜若狂。跑到了沈园见到了她的婉儿。他娇羞的把凤头钗给了她的婉儿。那刻的陆游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内心小鹿乱撞。没有了那种“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爱国豪情。婉儿接过那钗,泪水充满了眼眶。终于,她可以给她的务观表哥在一起了,她点了点头。一切就是那么的顺利。他娶她嫁,婚后他们二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他们日日恩爱,如胶似漆。每天他们都在厢房中填词作赋,寸步不离。此时的陆游早都已经将四书五经,报国立功忘得一干二净。这种种行为引起了陆母的注意。陆母觉得是唐婉这个女人当误了儿子的大好前程,让其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从那以后陆母日日训斥唐婉,找她的不足。陆游是忠孝之人,他不敢忤逆母亲,只好让婉儿多忍忍。可好景不长,他们结婚一年多了,唐婉没有为他陆家产下子嗣,肚子甚至没有一点动静。这在当时已是大事,陆母借此机会让儿子休了他,陆游知母亲年事已高,不敢冲撞母亲。只能低头应允了。像焦仲卿和刘兰芝一样,陆游和唐婉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这段恩爱夫妻就这样被拆散了。紧接着,陆母为了断了儿子的念想,给他又娶了一王氏女子为妻。唐婉也被家人给重新婚嫁,她的丈夫就是陆游的好友赵士程。世事有时就是这么儿戏。从那以后得陆游心中总是抑郁寡欢,他忘不掉唐婉,但抵不过人伦道德,封建礼俗。他认命了,她也认命了。
又是一年春天,万物复苏,外边一片绿色,陆游一个人前往沈园游园踏春。上天似乎又在给陆游开了个玩笑。他碰到了赵士程夫妇。他远远看见了她,她也一样。心中是那样激动,却只能压抑。故作镇定,他们互相问了好。便又各走一边了。他不时回头看她,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沈园——缘起缘落。至那以后,陆游不敢再有奢求,只能将这番深情,这番痛处深深藏起来。他不停地写诗,写词。想用那爱国之情,抗金之志来填满自己的内心,他豪情壮志,意气风发。只为掩盖自己心中的那份柔情。又是一年秋天,噩耗传来。他的婉儿病故了。他不信,但却不得不信。他本以为她离开了他会幸福。其实她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他。他明白是他负了她,负了她。他回到了沈园,想重温他们之间相遇的美好时光,想多看看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什么都还在,他中意的却不在了。他发疯了的痛哭,嚎叫。目光扫过,亭子的墙上却留下了一首词。唐婉为钗头凤和的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沈园——缘起缘落。从那以后的陆游,没有了柔情,没有了爱情。剩下的只是为国为民,抗击金人的豪情壮志。只有在梦中,他才会想起她,那个欣赏他才情,给他填词的婉儿表妹。
这段情缘起沈园,缘落沈园。
这里是唐婉和陆游一生中最幸福,最难忘的回忆。
这里的陆游有的只是柔情,只是青涩。
沈园——缘起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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