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8日—11月17日 文/想想
十月国庆假期,各地景点爆满,离安上了火车,赶往南方的J城,与那些计划旅游的人不同,他想给过去二十二年的青春做一个告别的仪式——去J城的某大学见初恋女友。
对于这个决定,他也想了很久,思虑再三,他坐上了人生中时间最为漫长的一趟列车,L城到J城,整整26个小时,从白天到黑夜,从平原到丘陵地带,从高挺的麦子到成片的稻田。
离安躺在卧铺上,捧着手机若有所思。如果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离安想象初恋女友看见自己的表情,是惊讶呢?还是惊喜呢?
“嘿,我实现诺言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筱依,你骗人,南方也不是很远。”好像没有男生的风范。
“傻丫头,我说过会来找你的。”都分手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是哪句,筱依都不太喜欢吧。
列车轰轰地向南行驶着,午后的阳光照亮了前方的轨道,卧铺上的男孩唇红齿白,笑意浓浓。忽而爬下床,踌躇满志,坐在窗边,江南的景色匆匆而过,女孩的面容似乎隐匿于群山之间,若隐若现,撩拨着离安的心弦。
三号的下午,他终于来到J城,一下绿皮车,接他的朋友,离安转了一圈,果然没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熟悉的人,小时见过几面,跟家里的大人更有话说,后来他们一家搬到J城,便少有联系了。
这次出行,离安没有告诉身边的朋友,他们还以为自己来J城旅游。
长江流经J城,是一块富饶的江南地区,古人在此留下“浔阳江头夜送客”的千古佳句。如今,浔阳江尚在,却不知要送走何人?
筱依在湿润的水乡之地,南方姑娘的柔情在她身上渲染,如天边云霞般迷人。
在这里,吹着十月的冷风,吃着不常吃的小米,过着与北方截然不同的生活。南方即将入冬,她买了电热毯。上大学三年,她熬过了南方寒冷的冬天,今年她准备考研,半夜时常冻醒,为了晚上有较好的睡眠,大学最后一年,她决定给自己一个奖励。
再见离安,是在J城的一家小饭馆里,当然,还有她的现任男友。
几分钟前,离安突然给她发微信:“我来J城了,你能出来吗?我们见个面。”
那会,筱依的男朋友正陪她在图书馆看书,刚想回绝,不料被男朋友瞧见了。解释一番,筱依的男朋友决定陪她一起会会这个叫“离安”的男人。
现下,场面尴尬得很。离安一下火车,宾馆还没找好便急着联系筱依,他攒了几年的话,本想一吐为快,谁知面对坐了一个样貌谈吐都不输于他的男生。
“筱依,我……你过得还好吗?”离安咽下千言万语,礼貌地问候。
“挺好的。”筱依实在不理解,离安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顿饭吃到最后,谁心里都不是滋味,临了,没有相拥而别,挥手再见,离安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男人搂着筱依的腰渐渐远去,青春时期的爱恋全部堵在他的胸口,霎那间,无迹可寻。
当初和平分手,离安知道总有一天筱依会嫁为他人妻,想归想,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以为不会痛了,以为不会爱了,原来只是心封闭了。而筱依随便说的一句话,使他封闭的心再次活了起来。
“啊,我真傻,为什么要来J城找她。”离安对着宾馆的墙自言自语。离安有些懊悔自己那么冲动下决心,向着南方跑。
“唉,就这样两清吧。”离安一声叹息,这声叹息饱含着不可名状的情感。筱依有了好归宿,他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他在北方上学,也能安心。
二十二年来,他一直难以忘怀,但再见筱依,那颗心也仅仅只是生机勃勃,没有因此触动爱情的琴弦。也许离安所迷恋的,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梦。
离安常常做着初恋的梦,梦的最后,永远是那个夏天,筱依柔顺的头发贴在他的手心。空气中飘着一股柠檬香的气味,那是筱依身上独有的味道,那是青春存在的印记。
再见了,我的青春。离安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往南飞了。
远山如黛,近水如烟。他日相见,江湖再见。
——离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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