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一场接着一场的下。模糊了外面所有的景色。
我呆呆的望着窗外,女佣在忙着把绸被换成绒被。整个偌大的卧房里,只有窸窸窣窣的小声音。
“这雨……好久。”从我到这地方起,这雨就没停过。不过这栋古怪的黑色大别墅,与绵绵阴雨倒是很般配。让人感到压抑。
也许是没听懂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没有搭理我。但她们又好像是故意不和我说话。看我时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当我转过身时,她已经走了,门口放着一把精致的小黑伞。
头几天我在房里静静的等着新养父的到来。不过他从未出现,好似他把我买来却又遗忘在这里。
不过这样也好,我没有奢求得到别人的关爱,我只求温饱。
我在两岁的时候,被第一任养父收养,他是个醉鬼,一次喝的烂醉躺在花园里,醒来发现旁边睡着一个小女孩,苍白的皮肤都让他误以为是尸体。
他把我抱回了“家”,一个庙的角落。庙里的僧人慈悲为怀,不曾撵我们。还经常施舍我们食物。
养父醉鬼为了赚酒钱,就带我出去乞讨,说我是哑巴,我表示出不满,他更来劲了,添油加醋说的我脑子也有病。
后来,我的皮肤越来越苍白,我的眼珠颜色越来越浅,由深褐“褪成”浅棕。而且能够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九岁那年,酒鬼养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我不眠不休找了他半个月,半点踪迹都没找到。
庙里的高僧收留了我,因为是他第十二个徒儿,就叫我十二,也赐了个正名叫佘诗儿。
师傅是个很慈祥的高僧,教我写字,念经,打禅,静坐。神佛庇佑下,我很久没有看到那种东西,也渐渐的说几句话。
早在我还不是佘诗儿的时候,师傅就知道我眼睛的事。
还记得,那时醉鬼养父后面总跟着一个奇怪的女人,每次养父一喝醉,她就哭哭啼啼的。
有一次养父又醉的晕过去了,那个女的就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一边说一边哭的越来越惨,她说他不让她安心地走云云……。
我就有点奇怪,把养父扯醒了,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并指了指正在哭的阿姨,示意他好好的听她说的话。
醉鬼养父不知道我在抽什么风,骂了句“臭丫头片子,”就换个阴凉地躺着了。阿姨也走了。
我正郁闷呢,一串佛珠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头一看,竟是高僧。抬头刹那,阳光斜射进了我棕黄的虹膜,在眼白处形成了黄色的光斑。整个浅黄而晶亮的眼珠子,散发着诡异的光茫。
他楞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一切皆有定数。若扰入,反而让他们不得善终。”
我忘性大,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七七八八了,再想当时那么小,本来就是懂得云里雾里的。后来让师傅帮着回忆时,却是听到了这一个悲苦的故事。
醉酒养父本是个青年才俊,和自己的青梅结了婚,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正打算要个小孩的时候,去山上挖补药的妻子不慎失足。
他亲手火化了她的尸体。失了心,得了失心疯。
病情时好时坏,用酗酒来麻痹失心的痛。一次又一次的麻痹,让他变得不再是他,可是麻痹后的清醒却让他的痛楚更清晰。
他用痛苦来记住对她的爱,却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她总是在自己的旁边哭的肝肠寸断。
她放心不下他,为了他已经两次错过轮回之道,即使会魂飞魄散,也还是舍不得离开。
两人相爱,生死却不成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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