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荀卿,一说其名为況(同“况”),荀、孙古音相近,故又称孙卿。《孙卿书》<—>《荀子》
与孟子相对,荀子主性恶论,专为反孟子之性善论而作《性恶论》。
荀子之性恶论还未读透,容后再补,然陈柱先生在此篇的叙述却解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
现今世界,众说纷纭。许多事情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辨对错,那么自身应该如何处之?以往的做法多是两边皆不偏信,持一中立。表面看来是对的做法,但其实不然。中立也意味着两边都不曾深入了解,也未曾做过什么论证与辨别,更多的是一种看故事一般“听过则过”的心态。
而陈柱先生在此篇中,对孟子和荀子二者的言论并没有浅显地以“二者皆有其理”草草概述。而是以两人观点提出的理由出发
盖孟子以恻隐、是非、辞让、羞恶,皆出于人之本性。而荀子则以好利、疾恶等等,皆出于人之本性。盖各持一端,以立论者也。然则孰为是邪?
提问然则孰为是邪?
孟子 云:
故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small>《告子篇》</small>
而荀子 则云:
问者曰:礼义积伪者,是人之性,故人能生之也。应之曰:是不然。夫陶人埏埴(shān zhí 和泥制陶器)而生瓦,然则瓦埴豈(qǐ)陶人之性也哉?工人斫木而生器,然则器木豈工人之性也哉?夫圣人之于礼义也,辟亦陶埏而生之也。然则礼义积伪者,豈人之性也哉?<small>《性恶篇》</small>
因而陈柱先生论道:
合孟、荀二子之言,则孟子以圣人为同类。而荀子则以陶人埏土为瓦,以比圣人化性而为仁义。夫陶人非土,土非陶人,由荀子之说推之,则荀卿必将谓圣人为非人而后可。然则孟子之论优于荀子矣。
然私以为,荀子之说,非谓圣人非人。以其比喻来推之,则圣人如同陶人把土制为瓦一样,把日常行为“制”为礼义。可是制为礼义之后呢?供世人所用?世人观其行而效之以向圣人靠齐?
且不说先生的论点我不甚认同,但先生却是对二者言论做了一个“辨”字。
私以为,人行于世,难就难在一个“辨”字。我行在社会,所观事件形形色色,各种言论甚嚣尘上。大概由于家父自小的言传身教,我个人性格偏于中庸,但中间走了些岔道以至于庸到对事物不置一词不甚求解。谓当事双方都有过错,却不曾细细辨之;谓媒体不实,消息不真不全,因而不予评判,甚至连一“辨”的念头也全无。若是一两件事如此也便罢了,但自己确几乎是事事如此,各类的新闻热点都未曾置评。
并非说需得置评,君子不妄言、不擅断。但至少在一件事情面前需得有自己的观点。而如何有正确的观点,便是要靠自己去细细“辨”之。究其因,考其真伪,据之以礼义,得己之观点。而后观其发展之势,以印证自己看法。
回到荀子。
荀子以为人性本恶,那么他的教育论则是 积善以去恶 。教育的方法则是 博学以知积 :人所以不知积善,因乎陋,孤陋则寡闻,治陋唯博学。而其最终目标则在“学至乎礼而止矣”。
故木就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已。<small>《劝学篇》</small>
其政治论亦通其教育论,讲“以礼治国”。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不必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曷谓别?曰: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small>《理论篇》</small>
即人生而有欲,欲无穷而物之供给有限,故需以礼节之。而(陈柱)先生又言:
然其所以节欲,则与后儒之主绝欲者绝殊。盖荀子之节欲。乃所以达欲,故曰: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也。节欲之道有二:一为属(zhǔ ?)于修身者,二为属于社会与政治者。属于修身者,譬如节饮食,则合卫生而不伤身,乃能长享饮食之乐,荀子是谓:“饮食衣服,动静居处,由礼则和节,不由礼则触陷生疾。"(《修身篇》)。属于社会与政治者则贵乎分,使各安本分,不能逾越,则物力可以供给,而不至于争,盖儒家之理想,常以贤则必贵,愚则必贱,国家必量能授职,量能给禄,则其享受亦当量入以为出,故有贵贱贫富长幼之分也。
也就是说,物力有限不能满足所有人,所以给你划定等级,按等级分配。这个等级即为“礼义”。而划分等级的标准则是“量能”。<small>(见《荣辱篇》)</small>这就对国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何”量能”才是公平?
先生的评语也有趣:
推荀子之意,盖以为彼之礼治主义,在社会国家,则为至阶级而至平等者;在个人则为至限制而至自由者也。盖有礼以限之,则人人皆不侵犯人之自由,而我乃可以自由矣。人人皆因其才而享受,则人人得其平而不至于争,则虽不平乃大平矣。此儒家之理想政治也。而无如天下之人,贤者未必贵,贵者未必贤何?
说到底,还是如何“量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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