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回老家

■文/从前慢

我一直以为回老家不能算个事，可当它与儿子关联起来，却成了不大又不小的事来。

儿子出生后，呆在老家的时间不长，后来又到我单位住了半年之久，算来每年回老家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这也让老家只是他心里的一个概念。

因着这个缘故，对老家的感情几乎无从谈起，让他一个人呆在老家，也真是件挺恐怖的事，我从他每次被问及这个问题的躲闪中，能察觉出来。

前几天一个晚上，我与他视频又谈说起回老家的事，他便一个人去了沙发，斜躺着顾自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他心里起了事，每问一次回不回老家的事，他都简单用“不回”来回应，不管我们好说歹说，他的主意却异常坚定。

其实，我是能理解孩子心情的，别说他一个娃嘞，就是我这个大人，一说要到陌生的环境去，也会莫名地局促和不安来。更何况他没在老家呆多久，内心自然是有点惧怕。

跟妈长大的孩子多是这样，儿子绝不例外，特别黏他妈，这就成了不回老家的又一个重要因素。

最近学校得手足口病的挺多，我们担心他被传染受病痛折磨，才决定送他回老家，不然没人有时间照看他。

我和孩妈有一没一说着回老家的事，原以为儿子漫不经心地在玩，可一旦我们提到“回老家”三个字，他就谁也不看顾自玩手地说“不回”“不回”。即便我们再搞实，再讲道理，也丝毫不顶一点用。

我从儿子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和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因为我小时候因事与家人意见不同时就经常那样闹情绪，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怕儿子因回老家心里有了负担，我就给孩妈说:“不行就算了，你看你娃都快哭了”，不料我这无意地一句，就促成了儿子的泪场，他“哇”的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喊着“妈妈”“妈妈”，很是伤心。

我是见不得孩子流眼泪的，忙隔着手机屏幕说“不回”“不回”，不停想办法搞实着他。我不曾想，儿子因回老家有了心事，容不得别人提说，闹得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来。

有时我就想，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辛苦？生活中为什么总要面临割舍？让儿子回老家，就这么现实地摆在我们面前。

这事缓了几天，我们又用给他买玩具哄儿子，他总算是答应回去了。见儿子松口，孩妈赶紧趁热打铁，又是给家里打电话，又是给他装用的玩的，甚是热闹来。

父亲一大早风尘仆仆地从老家来了，孩妈提前叫了顺风车，着急忙慌地把东西塞上车，总算是送走了这小少爷。令人庆幸的是，他没有哭没有闹，整个情绪还算正常。

儿子这一走，家又一次空了。哎，人总是这么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