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只和她性格很像的猫,终日郁郁懒懒。
她端坐在吧台托着腮放空自己,任由思绪飘荡,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四目深邃幽蓝;它窝在她编制的垫子上面咕噜噜的睡觉,翻来覆去。
她叫毛妤,它叫萝茜。
毛妤是一家户外生活馆的女主人,平日里店面只卖些她出去旅行带回来的纪念品,客人很少,她喜欢这种清闲。户外生活馆不大,面对着街道的那面墙被她改成了整块的落地窗,太阳落山的时候,会有余晖洒在玻璃上,风一吹,光线在房间里跳跃,萝茜警惕起来竖着耳朵拍打追赶傍晚拉下的帷幕。
三十平方的店面里弥漫了浓郁的熏香,猫咪累了在她脚下会时不时的伸懒腰做着和她同步的动作。毛妤用脚尖逗它,让它不要学自己,萝茜会瞬间收回伸展的四肢,把脸埋在里面。
那首三分钟时长的《腐草为吟》单曲循环到第二百遍时,是毛妤店面将要关门的时候。她算好的时间,一首歌三分钟,单曲循环二百遍,正好六百分钟,十个小时。
他在这时走了进来,挑选着橱窗里摆放整齐的小物件,毛妤说,你来晚了,我的歌单结束了,要关门了,我要赶最后的一班地铁。
他笑说,有心人来买用心人淘来的东西,什么时候都不迟吧。
毛妤就这样认识了他。
他有一条和他性格相差很大的狗,差异到可以吵起架来的那种。
他来来往往在户外店里浏览琳琅满目的喜悦,彬彬有礼;它尾随着他摇头摆尾的一刻也不安分。
他叫苟岩,它叫莘蒂。
苟岩是股票公司里的小职员,整日里来往的人热闹非凡,他不喜欢这种热闹,内心深处的那份宁静始终得不到释然,而每天尾随着他的狗倒是沾染了其中的习性,躁动不安。
莘蒂看见萝茜的时候,竟然温柔的和他的主人一样,手足无措着龇牙咧嘴的笑。这让苟岩尴尬了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
苟岩挑了一串手链,毛妤说不用付钱了,按理说这时候是不营业的,这个算是送你的。也算是我家萝茜送给你们家狗狗的,嗯,它挺乐意交这个新朋友。
苟岩说,它叫莘蒂。是一个不负责的女人抛弃了它,我一直把它当哥们看待。
毛妤说,它叫萝茜,是我心灵的归属,我把它当作是我女儿。
他俩相视一笑,对这种辈分上排列,消匿了原有的陌生感。
一颦一笑间,他俩摩肩彳亍走在街上,接踵而跟的是它俩戏耍着踉跄。
残云席卷着最后的珠黄余晖,四片影子拉扯的好长。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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