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银川

作者: 听桥 | 来源:发表于2016-10-11 23:53 被阅读22次

    猝不及防去了大西北。

    对我来说是西北,同行的姑娘纠正,那里其实是西北以北。

    1

    《大话西游》里,紫霞举着紫青宝剑,在一座黄土城楼下对至尊宝说,当她遇见意中人的时候,宝剑会发出嘟嘟的讯号。当时她的神情有点儿紧张。

    有那么几分钟,我们就站在那座黄土城楼下,仰头能看到两个纸板人,纸做的紫霞与纸做的夕阳武士。我们的位置与电影里吃瓜群众围观之地相同,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戴上金箍的孙悟空吹起了漫天黄沙,不过现在那儿是镇北堡影视城里鳞次栉比的小铺,改邪归正的人也没有了施展仁慈的场。进了城楼,就进了影视城的清城,有限的空间里,交织着约莫是延安时的窑洞、1949后的平房、牛魔王娶亲处(布局极小,屋内包括至尊宝在宝剑离他只有0.01公分的时候念那段著名独白的井边),是一场大型魔幻。

    清城里还设有一百花厅(或者百花堂),放着《大话西游》。我进去时正好看到至尊宝遇上唐僧师徒的场景,五百年前孙悟空与观音打斗处,竟然便是我们当日上午走过的西夏王陵。王陵大致呈六棱锥,在景区里编了四个号,最大的是元昊的(是的,所到处均称他为元昊,未冠以李姓),阙门、月城的轮廓可以识得。一个还蛮长寿的王朝。景区内除各棱锥,还有一个室内长廊,游走过去,大夏王朝兴亡赫然在列。大家寿有大小,死法不一,都用不甚精美的雕塑呈了出来。譬如元昊,就是觊觎未来儿媳,结果亲儿子被没藏氏挑唆,把他鼻子割了,一日后不治身亡。死得没什么架子。根据不可靠的印象,电影取经处可能是二号王陵,也就是元昊的孙辈或其他。

    影视城的明清分野与历史学家们的定论不同。清城里有当代,明城的门洞拍过《红高粱》,里头芜杂的小院见证过戚少商和顾惜朝的爱恨,也有当年美貌的的蓝洁瑛洗澡的黑店。

    2

    想是一直以来的运气使然,独是我们进沙漠的那天,下午落雨,晚上刮风,不见星河。于是在帐篷里度夜,大风起兮不停,呼呼的像四周百个塑料口袋鼓囊囊,簇成紧挨着的队,同时起舞。

    是第一次用睡袋,因天不好,一行仅有三人,我,同行的姑娘,青旅遇上的和我们搭伙的姐姐;外加青旅老板。装备富余了出来。我们各套两个睡袋,内红外黄,如三条鸡蛋裹番茄。但还是冷,一夜听风到六点,回想帐外已灭的篝火,几小时前四人曾用来取暖,点孔明灯。我对此不执着,只蹲着帮忙挡风。第一个灯摇摇地起来了,淡粉色的,在冷空气里旋了数秒,危险欲坠,临栽到沙漠,却又反弹,一跳一跳,犹未心死,到远处的沙坡那头复栽下。这次小小的胜利鼓舞了大家。第二个灯被扯起来了,上有二女手书的话,可能是某两人的名字,可能是几句寄语。风至,薄纱纸上开出小洞一个。我们捏住灯上头的四角,灯顽强抵抗,不敌,洞渐大,终于难逃魂藏火堆的命运。几行黑字在火里渐悄。仍记得我们四人立作一圈,看着那光景,帐内音响里正放到不知名的人唱的《送别》。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词作得真好,那一刻我思索,这歌在哪里放都合适——“遥遥的像别殿的箫鼓”,如同张爱玲在《多少恨》里写的电影开场后站在有云母石的影院大厅听到脚步回声的感觉。风小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在沙漠对时间体验暧昧的缘故,五点多到沙漠时,天色尚明,在沙里走几分钟(也可能实际更长),突然天地黑了,前头是她俩模糊的暗影,回头能看到提着灯的青旅老板搭帐篷。夜过得也快,似乎只是我在梦醒间抹了数次脸上的沙,听得老板公放的民谣循环了三次,新的白天就来了。太阳在浓重的乌云后射出破碎的金色,饿的瞬间,天空像是数十份金边八宝饭的拼图。套了两层塑料鞋套在沙里深深浅浅地走,路过一只立在沙包的鸟,找到一棵看上去很近的树,从各角度望了露营地的月亮泉——在帐篷看像月牙,走到顶上的沙包看像亮亮的丹凤眼。还划了沙,坐了沙漠越野车:叫沙漠十八浪,让人颠得有超过十八次想吐的欲望。

    先前回南京两日,恰逢台风天,坏处是无防备的冷,好处是闻到桂花零落香。广渠门没有浩荡桂子,有通惠河路过。或者更精确地说,是这里路过了通惠河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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