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陆明月应该是个地狱爬出的恶鬼。我却把他活成了痞子。等意识到这糟糕的展开时,我早已一身匪气。可即便如此,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会知道为何作为修罗的我却对你出手相救。
不单单因为除了我之外再无人救你,也不止因为人人害你而我不会害你。
我是菩萨心肠吗?
不,我是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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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淮曾经不叫做江行淮,南城的司法曾经也并不严苛,至少在虐童方面是不会有人追究法律责任的,只要没有死人。
为了行文方便,江行淮已经同意我在下文中以“C”代表曾经的他。
没有办法对自身受到的迫害充耳不闻。道行太浅,千百次尝试都是失败。
江行淮对体制表示不解,对少年犯展露同情:不过是杀了个恶人罢了。比虐童案事件中的女童无情型人格的压抑和痛苦好太多了。
他顿了顿,接着右手比划成枪的样子对准我:犯人能够手刃仇人的勇气和智谋,情绪的拥有者和驾驭者,才能称之为是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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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在整日东躲西藏和四处漂泊中长大。
但无奈,当整个幼年时期度过后,他还是被抓了回来。
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挥舞着手中和小腿一样粗的棍棒接连打在C的身上,口中还不停嚷着:
“逆子跪下!认祖归宗!”
C不跪,死也没跪,即便这男人打得他浑身是血打得他整个身躯蜷缩呜咽,打得他吼间涌上腥涩,鼻眼泛上酸意,他不跪,也不开口求饶。
一旁高高在上的母亲边咬了一口桂花酥边观赏着C的惨状,不一会她捏起帕子擦擦手指,缓步向C走来。
她一脚踏上C的眼眶,一脚飞踹他小腹。在C耳边尽是不堪入耳的肮脏辱骂。
江行淮告诉我,他的眼睛就是那时出了问题。
C再疼都没有晕过去。他的脸肿得跟发胀的面团似的,眼周尽是淤青。
江行淮说C那时哭都不敢哭,一哭衣枕都是血泪,没准还会招来一顿毒打。C就这样寝食难安,他以为不待天明自己就会死去。
可第二天清晨,C的外公带来了一个医生。感知到医生救人无数的手伸向他时C惊惧地战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发出刺耳叫喊。
C挠伤了医生。而医生只让所有人都离开,他在C面前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C,上面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医生指着照片上的两个男孩对C说:“个子高的这个是哥哥,大名叫连子贤,哥哥手里牵着的是弟弟,叫谢芜村。”
C拿过相片问:“为什么他们的姓不一样?”
医生回答:“弟弟是别人托付的孩子。对了,贤儿只比你大两岁,改天带他跟你玩。”
说到这里时江行淮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压抑,可他还是打起精神来继续跟我讲述。我于是得以接着转述:
C没有来得及见到连子贤。
准确的说,应该是医生没有来得及把连子贤带到C身边。
医生治好了C,也因此如今江行淮的眼睛只有些怕强光。日常注意点也就没有大碍。
等到C被命运毁灭,从灰烬中诞生的人就叫做江行淮。以新的身份,新的命运活下来的江家养子江行淮。
仅凭一张泛黄的照片,江行淮便从人海中找到了连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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