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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干活,李光沫很不开心,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早餐也不肯吃。李老汉过来劝了好一会儿,见他也不应,只好无奈地摇头,离开。
王燕没惯着他,不吃饭也得干活。倒不是去地里,李老汉今天不种地了,拿给王木匠家种,地自然由王木匠两口子打整。
目的地在后山,那儿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荒坡,里面长满杂草和荆棘,也有低矮的树木,因为植被密密麻麻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少有人去,是砍柴的好地方。
其实,那几片荒山都是有主人的,但主家不怎么管,毕竟那儿远离人烟,不可能天天去守着,只要不引发火灾,砍柴、放牛、捉兔子、找草药,想做什么主家都不管,砍几棵树回家当柴烧也无妨。
昨天王燕就去了一趟,砍的柴有些多,没扛完,还有四五棵,有大有小,大的她自己拿,小的便交给李光沫。母子俩一起,两个来回,就能搬回家里。
她只在荒山边缘砍树,因为里面很深,茅草叶片割手、刺藤小刺刮手,深草丛里藏着树桩,不慎撞到非常疼。另一方面,里面的草比人都高,长得又密,看不清方向,容易迷路,很久才能转出来。
李家地少,王燕刚嫁过来那两年,还租着人家的地种,租的地就在后山荒坡前的湾里。交通不便,收了庄稼,搬回家里非常费力,有牛的人家用牛拉,没牛的人家只能用背篼或肩膀一趟趟地背(扛)。
那时,附近几个村庄养牛的人家多,几座山头虽然荒芜,但好歹也有路可走,不像这几年,附近的地要么栽上杉树,要么丢荒,没人去那儿放牛,野草疯长,把进出的羊肠小径都盖住了。
王燕装了瓶自来水,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瞪着李光沫。李光沫有些心虚和害怕,不情不愿起身换上一双破运动鞋——干活穿好鞋子糟蹋了,套上一件旧外套,跟在王燕身后,沿着小路往后山走。
大约二十分钟后,母子俩终于抵达目的地。草丛里躺着几棵砍去头尾和枝丫的树,有大腿粗的,也有碗口粗的,最短的也有三四米长。
“咦?这点有一株开花的兰草(兰花),小沫,你想要吗?拔回家里种咋样?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兰草喽,每次放牛回家手里都提着一大把……”王燕扒开草丛,蹲下来凑近,伸鼻子去嗅花香。
李光沫扫了一眼,不耐烦地说:“不要!家里还有几盆,拿回去干嘛?娘,我们快点扛起(柴)走吧,早点干完逗(就)可以休息了。”
“慌浪子(什么),走累了,歇一会儿嘛。你忙你先走!”王燕没好气地说。
李光沫撇撇嘴,没有作声。大早上就出门,两个人的火气都有些大,再说两句,没准就吵起来了。走了许久,有些热,李光沫把外套脱了,垫在地上坐。
王燕瞥了一眼,一面喝水一面不咸不淡地说,“热得老伙很!脱嘛,慢点整(弄)感冒才好在(舒服)。我先讲清楚,慢点嫑跟我喊脑壳(头)痛哈。”
李光沫心中的气没消,转身看向别处,不搭理她。
“扛一棵逗(就)行了,慢点半路神(着)不住(意为扛不动)。”王燕看到儿子拉出来两棵碗口大的柴,担心他故意逞能,便忍不住提醒。
李光沫没说话,扛上两棵就往南庄走。他数了一下,一共五棵树,两棵大、三棵小,自己一次扛两棵,再来一趟任务就算完成了,也省得娘跑三趟。
“这孩子,翅膀硬了,说两句都不行。”王燕看着儿子的背影嘀咕道,抬起大腿粗的柴的尾部,一点点往前挪至前半截,找到平衡感后,扛在右肩上追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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