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还有什么其他顾虑?当下抽剑一划,同时腰间使力,大鱼儿扭身一样钻入窗中,着地一滚,挺剑便刺。
那黄老爷忽然见到有贼人夜半破窗行刺,神色一慌,但瞬间便镇定下来,赶忙将阿蛮儿推过一边,然后急忙侧身退后躲过来人迅疾一剑。虽躲过了一招,但凌厉剑法如狂风骤雨一般,他这一刻只觉得自己上身无论往哪躲都躲不掉,眼见无处可逃,情急智生,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堪堪避过杀人之剑。
但黄老爷身子急坠,上身因为惯性,反而昂起了头颈,那模样就如同小孩儿犯错受师长责罚,跪地聆训一般无二。黄老爷贵气逼人的脸上,羞怒之色在那一刹那交迸而出,极其有力的腮骨用劲一咬,却在这一瞬间,眼神中露出了杀伐的凛然。
赵青羊微微一愣,但即刻缓过神来,右手剑斜刺向下,眼见下一刻就要送入那黄老爷的心脏之中,一剑毙命,然而却突然见到一袭绿影晃入眼前。
“黄郎!”
声音甫落,又听见一声惨叫,赵青羊那长剑便已刺穿少女左肩肩胛,未歇的余力被一层坚硬物事所挡住,再不能挺进半分一毫,赵青羊心中倏然一慌,猛地将长剑抽出。紧接着又听见一声惨叫,血已喷了黄老爷满头满脸。黄老爷这一刻,只觉得从头到脚透体冰凉。
原来阿蛮儿姑娘乍逢异变,又被推倒在地,情不自禁“啊”一声尖声惊呼,这时门外六人同一老妪都听见了里头的变故,大叫着“有刺客”而后仓促之间急忙跑来就要踹门而入。但屋里的刺客行动迅捷,阿蛮儿眼见那个一向发乎情止乎礼陪伴自己半年之久的黄郎,就要命丧当场,脑中一热,不假思索地就扑过来挡在他的身前。
此时兵器在手的六人破门而入,趁着那刺客恍惚的工夫,同时欺身而上,六人手中六剑分别攻击那刺客的喉颈胸腹双腿各处,配合得天衣无缝,显见已不知协力同练了多久。
此时不敢托大的赵青羊双眉一拧,足尖点地飘然后退躲过,同时右剑伸到桌腿处一挑,将圆桌挑起砸向六人,六人六剑同时一劈,一方桌子就此散成数瓣,与此同时六人身形也为之一阻。
杀心未减的赵青羊趁着六人短暂的停顿,双腿一跃,凌空翻一个筋斗,仍旧要刺杀那跪地只管抱着少女心神紊乱的黄老爷,那一瞬间长剑已悬在他的头顶。
六人瞳孔猛缩,但手中迅速反应,位置落在最后的一人直接以肉身挡在男人身上,其中一人飞脚踢向刺客胸腹,最后四柄剑仍旧效师前法,合力疾刺那刺客上身各处要害。
赵青羊在空中无处借力,况且那恶主被人用肉身挡隔,即使这一剑刺下也不能拿他怎样,兼之上身已经笼罩在剑光之中,万般无奈只能暂避其锋芒。当下手腕用力一转,长剑叮叮当当地交在了四柄剑上,于这火石之间,在四剑上借了力,而后腰一扭,右脚正踏着那飞踢的一脚之上,离弦之箭一样向外飞出。
屋内的护卫有两人紧跟,其余四人当地围住华贵男人,再不离开片刻。
刚刚飞身而出的赵青羊,在空中猛觉一丝冷气由左劈来,急忙以左手剑鞘相挡隔,但空中身形不便,已然不及,左腰上已吃了一痛,此时赵青羊已经挨近廊檐护栏之上,右手持剑竖直向上,以剑柄砸在护栏之上,而后从四楼飘向天井中,正好落到了高及二楼的那株凤凰树上。
赵青羊一手抱树,一手捂住左腰腹间的伤口,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那去而复返的轿前领头之人,正好砍中空中的自己,从房中跟来的两人同那领头之人,一齐追赶下楼。赵青羊知道今日时机已逝,只好作罢,从满是娇艳红花的树上,轻轻飘去。
落到天井地上,身形忽地稍一踉跄,而后腰肢上一手扶将过来,耳边听着来人忙忙说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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