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接到朋友北海的电话邀请,前去南山里的西牛角村参观。
北海在西牛角村里挂靠村支书记,西牛角村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古老村庄。
三辆车聚集在村子里唯一一个宽阔的地方。我们在北海的带领下往村子北边走去。穿过并不宽阔的山间公路,北边的地势逐渐升高,村里的小路是混杂了坎坷不平的碎石子的土路,越往高处走,阳光越是明媚。深秋的大山里面,山高云淡,湛蓝色的天空里漂浮了一丝一丝有着美丽形状的白云。村子的北边几乎都是闲置的房子,没遇到一个住户。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数是就地取材,用有着些许黑色的石块垒砌而成。方方正正的院落和方方正正的房屋,大门大都敞开着。院子里除了有零星的大树,还有那遍布的荒草让人感觉有些凄凉。
我们继续往东边走去,东边山坡上有野生的野菊花,灿烂的金黄色和妩媚的紫色,一丛一丛的狼尾草开出了紫色的草穗,清新的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草和花儿的香味。我们一行六个人沿村子东头的小路返回,在公路边上一个满脸胡须的人坐在石块上,漠然的看着我们。
“那个人就是‘萨达姆’。”北海指着他对我们说:“你们看看,山间那所白色房子就是给他盖的新房。”
沿着北海所指的地方看去,在山坡上,有一所崭新的房子,房子的外墙刷了雪白的颜色,房门是铝合金,门前还有一个小平台,有整齐的台阶接入小路。小白房子掩映在一片大树之下,显得很幽静。白房子的隔壁是一所石头院落,院墙有一部分已经倒塌,院子里荒草丛生,看起来十分破旧。
据北海称,外号叫“萨达姆”的人,是村里的一个懒汉,已经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从来没找过媳妇。年轻的时候守着几分薄地过日子,后来年纪大了村里给他办理了低保户,从那开始,他就再也没去过地里,每天就是在石头上晒太阳。饿了就买些简单的饭打发日子。村里给他盖了新房,他不去住,还是照旧回去住他的破旧的家。最近,北海给村里按了广播喇叭,从此,萨达姆知道了更多区里的领导的名字。他开始嚷着某某书记为什么不来看望他一下。让人啼笑皆非。
离开村庄的北坡,我们跟着北海去了村子的南边。村南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只在夏天的时候有流水,平时都是干涸的。河的南边是大山,河的北边是密密的旧民居。这些民居时间更加古老,据北海介绍,这里还有三百年历史的房屋。
散步在小村的狭窄的街道上,逢上下坡都是青石块的台阶,台阶上的石块最高处都被磨的很光滑,小路的两旁是拥挤的石头房子,夹杂了碎石子的古老的墙体上有斑驳的阳光的光影,让人感觉时光倒流,回到那些久远的年代。
现在的村南曾经住过许多人,北海给我们介绍:“这家是我一个战友的家,你们看看这小房子,这个小房子里曾经住了他弟兄四个。这个院子里住了三家人。”小小的石房子,小小的院落,曾经的热闹随着时光一去不复返。
这个深山里的石头村子是如此幽静,我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给许久没有人迹的村子里带来了一点生气。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我们一直走到河滩里。河滩里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石块,长年累月的河水的冲刷,已经让石头变得圆滑。河滩的尽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弯曲的树枝垂下了枝条交错在一起,远远望去有些神秘的味道充斥其中。
河岸边的悬崖上生长了许多顽强的植物,虬曲的树杆上有青翠的树叶。北海说,只有外面那些偷盗盆景的人经常会光顾这里。悬崖下面有一圈砌的整整齐齐的建筑,北海介绍说这是一口井。原来村子里的人就是依靠这口井中的水来维持生活,现在的井里还继续保持着旺盛的泉水,可惜,现在村子里还在居住的人已经喝上了自来水,没有人再回来这口井中挑水喝。
中午我们在北海一个朋友“老孙”家里吃饭。这位朋友也是在山下居住,偶尔会回来看看老宅。他说:“刚开始搬到山下的时候,我们村里的人都说除了冬天,夏天还会回来山里居住。这不大家刚在山外居住了一个冬天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还是山外的生活更加方便些,工作机会也多。”
老孙已经是六十多岁,和妻子在院子外面种了一小块菜地,菜地里有青翠的大白菜和白白胖胖的白萝卜,旁边的栅栏上还爬了紫色的豆角,豆角的花开得极其艳丽。中午,老孙就是用自家种的青菜招待的我们。我们把小方桌放在老孙家的院子中央,大家围坐在小桌旁边。我感觉最好吃的是他媳妇熬的粥,粥是用石碾碾碎的小米茬子掺和了一点大米面,粥里混杂了两种野菜,香喷喷的,就着炖的烂烂的豆角,让人瞬间回到了旧时光。
吹着山间凉凉的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晒着暖暖的阳光,几个好朋友相聚在这远离闹市的山里面,谈谈天谈谈地,其乐融融,难以忘怀。
这美丽而又幽静的小山村西牛角村,随着时光流逝,不知道多年后还有没有人能想起这里呢?小山村会不会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