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闲篇，扯到了年轻女人

某天中午，我去喝喜酒，被分配到跟一帮年龄相近的人坐在一桌。饭前，照例又是打牌。我讨厌打牌，于是，跟几个同样讨厌打牌的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扯闲篇，扯着扯着，就扯到了年轻女人。

张三说，眼下的年轻女人，把自己当成老祖宗的，可是不老少啊！

听了这话，大家异口同声，说说看，不要卖关子。

张三吐出一口烟雾，叹了口气，说，俺那小区里有一户，就娘俩在家过日子，男人在浙江工地开挖掘机，每月能挣万把，女人呢，二十多岁，啥事不干，专门带儿子。儿子五六岁，正上幼儿园。据这女人跟人闲聊说，就娘俩在家过日子，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一人抱着一个手机，儿子打游戏，女人聊微信。

张三接着说，这还都是小事，关键是，这女人懒得屁眼生蛆。比如说，被子常年不叠，睡前一拉，睡醒一掀。比如说，常年不干家务。一天三顿饭，都叫外卖。洗衣服，叫钟点工，一小时三十块钱。这个三十块钱好挣哦，就是把脏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衣机搅完后捞出来，把晾衣服的杆子摇下来，把洗好的衣服搭上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这三十块钱就挣到手了。

听到这里，大家不免唏嘘，动用各自评判理念和标准，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着。

张三又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懒了。家里抹抹桌子拾掇拾掇拖拖地板什么的，能把人累成什么样子呢？可是这些活，这个女人是不干的，每星期一次，雇两个钟点工，每人每小时三十块钱，女人在旁边一边看手机，一边指挥着，叫人把家里面的摆设擦洗干净，把地板拖干净，把床头柜上、餐桌上、沙发茶几上等等乱七八糟的，整理整理，给放整齐。原先，两个钟点工不到一个小时就干好了，次数多了就摸出来既偷懒又多挣钱的窍门，一边跟女人啦闲呱，一边干活，这样呢，一个小时就不够用了，结账时，就要多付钱。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个，所以，这两个钟点工，每次就能多挣一倍的钱。哎，叫你说，这样懒女人的钱不多挣，不是傻蛋吗？

嗯……这个……众人不再言语了。

我来说吧，李四接了话茬，俺那小区，也有这样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吧，懒得出奇。举个例子。懒女人住在二楼，二楼啊，抬腿就到啊，可人家不愿下楼，明明卖烧饼的就在楼下地面上，直上直下的，直线距离顶多四五米，打开窗户，扔下钱，烧饼就能扔上来。可是即便这样，也得叫外卖。送外卖的赶到后，一再强调，外卖费是十块钱，三个烧饼三块钱，一共十三块钱，懒女人答应得非常爽快。这单业务完成后，送外卖的问卖烧饼的，这女人是不是有病？看那样子，也不大像哪个当官的或者有钱人包的二奶啊！卖钱饼的夫妻俩，你一句他一句地说开了，无非是小伙子不要废话连篇，你挣你的钱，不要管闲事。

这类懒女人，我这小区也有。王五接着说。

我住的这个小区里，从牙缝里省钱的很多，挥金如土的也不少。比如说物业楼旁边的一栋楼里有一户，家里严重得脏乱差，女人从来不收拾，每次男人来家都得连骂带打，咒这个女人早死早托生。这个女人不光懒，还很可恶。最可恶的，是禁止公婆二人来她家，却不反对自己父母进她家。公婆二人实在想孙子了，还得走亲家后门，跟他们一起来才行。即便如此，这个女人当着自己父母面，正眼也不看公婆二人。就这样，也不耽误公婆二人继续犯贱，临走了，还得把前段时间省下来的钱，全都掏出来给孙子。你猜这女人怎么说？这女人说，你们也真是被时代淘汰的人！现在哪还有拿纸钱买东西的？都是手机手机手机！一边说着，一边用餐巾纸隔着手，把钱拨拉到一边去，气得女人父亲不论辈地骂……

我只是在静静地听，过一会问他们，这些女人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后，我才知道，王五在某个小区干保安，经常接触闲得无聊的业主，听他们八卦来的。李四是某个小区的电工，经常一家一户地帮助业主处理电路故障，跟业主沟通得来的。张三呢，在本县物业协会混饭吃。物业协会隔三岔五开会，学习学习上头叫学习的内容，扯扯闲篇以后上饭店，海吃海喝之间，自然免不了交流奇闻怪事。

张三说，物业这行当，里面的水啊，又浑又深，如果说出来，你们这些吃官饭的退休干部，就怕打死你你都不相信！

啊？有这么严重吗？我故作惊讶地问。

众人不再理我，纷纷把目光投向门外，那眼神我明白，是想问办喜事的家主，时间不早了，怎么还不开席啊！

我去看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