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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无论怎样,我被刘德良侮辱了啊!”
我惊诧不已,瞪大眼珠,提高了音量。
伸出手掌,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伤口钻心的疼。
我还翻开衣领,锁骨的地方还留着刘德良的两个牙印。
“那里伤到了?”
老母亲的目光盯着我的肚子,有些紧张地问。
老父亲也微微抬起头,打量着我,嘴巴半张着,烟雾从嘴唇缝里溢出。
“他没得逞!”
我系好衣领的扣子。
老母亲重新跪在灶坑前,往灶坑里添了一根柴火。
老父亲将佝偻的背,靠在吱嘎作响的竹椅背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深沉地说。
“你二哥进了重点班,就能像你大哥一样,考上重点大学。所以……”
老父亲还没说完,老母亲抬起头,对我说。
“所以,刘德良对咱家还是有一点儿恩情的。”
“何止一点儿?老大考学的时候能加分,不也是刘德良帮咱跟校长说的!”
老父亲吐着烟雾,冲着老母亲说。
老母亲挑了一根干柴,继续往灶坑里添。
“那!那我被刘德良欺负,就这么算了?”我惊恐不已。
老父亲使劲儿地吸着长长的烟袋锅,烟雾遮住了他皱巴巴的脸。
老母亲换了一个膝盖,跪在地上,继续给灶坑添柴。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又好像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沼泽地,
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
卡在中间,求生不得,寻死不能,
备受窒息的痛苦折磨。
我一甩手,冲进里屋。
我差点把门上挂的草席扯破。
冲进昏暗的里屋,一头扎到炕头上,泪水涌出,胸口憋闷。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我家的破木门被敲响。
随后,刘德良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屋子。
我听见老母亲给刘德良倒茶水的声音。
又听到老父亲给刘德良点烟的声音。
老父亲告诉刘德良,大哥能够大学毕业,进入建筑公司挣大钱。
这一切,都是托刘德良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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