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头疼,熟悉的从内二外放射性的,不知道从哪里里来,也许实在脑袋里,但是手捏过去它就跑到额头,在扭一扭,它就跑到后脑勺,似乎它就像哦只猫故意跟你躲着闹着,我摸索了一阵也放弃了,还是由着它去吧。
我的头疼也许跟昨晚火车上坐前面的姑娘有关,她一路上都在咳,每当她咳起来的时候,后座的小桌板就格楞楞响,我充满惊恐地从侧玻璃里看她弓着腰捂着嘴巴浓密地头发把她的脸和半个身子都罩起来,她咳撒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我的心肺,我缩着身子本能地往后座去靠,但是却被硬梆梆的后背弹回来了,我很担心,因为她咳撒车厢里就充满了病菌,空调口上面的风斯斯地吹着,把病菌从前面吹过来,迎面砸在我的脸上,我又缩着脖子,但是已经无处可退了,我又希望空调别吹了,这样那些飘荡在风里的可怕的病菌就飞得慢一些,我一想到生病发烧就浑身冷,嗓子也开始不舒服,前面的姑娘咳嗽了一阵也缩到椅子上,把头靠在靠背上,手机放在桌板上,我看到她手指上的钻石闪着斑斓的光,旁边的男生又给他塞了下羽绒服,他就被黑色笼罩着似乎要睡着了。
我憋了一阵气,以为病毒会飘远一些,微微张嘴喘气,但是坏了,风的味道都变了,又护手霜或者洗发水的味道,那一定来自前面的姑娘的。我有点气恼,为什么跟她坐得如此近,我又不能退,能不能别咳 她每次咳,我的心就不同普通乱跳,嗓子就填满了沙子,我抱着保温杯一点点压水,水太烫,我的嘴里也满是泡,尤其是舌尖上,舌头下面也有,水进来就啥得我几乎眼泪就留起来。我把杯子也放到桌板上,把后背往后压,我的头就紧紧靠着椅背往后挤,争取着挣扎着理她远些,在远些。
她又咳起来,带着脓肿的痰饮,我心里着着火甚至想要咒骂起来,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凭什么责备一个生病的人呢,谁又没有生病的时候呢?我的心就宽了,我就开始着急忙活地在背包里翻口罩,心里念叨着来个口罩吧,有了口罩我就安全了,我就不怕了,可是我翻了三遍没有,一定上次收拾书包丢到垃圾桶里去了,我懊悔不亦。
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咳,我跟着她把心揪着,躲着,心里一会记恨,一会又觉得可怜,我把心一横,本来都已经这么久了,如果感染早感染了,也就无所谓了,而且你那哪能生活在真空里呢,这又是锻炼免疫力的时机,她咳得时候,我就缩在椅子里自顾自在脑袋里跟自己对话,他咳嗽停了,我才把身子松软下来,把退伸直了躺着。可是她一会就咳,我就一会就又把身子紧起来,然后又跟自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好像变成了一只弹簧,她的咳嗽是开关,一点我就紧,一送我也松,我在火车上来来回回的,比跑了十公里还累。
于是下了火车,带着雾气的湿漉漉的冷风灌进我的鼻孔和胸腔,我的头就开始疼了,我大约是病了,头疼是信号,细胞和病毒大战一定留下来满地的残肢断臂和漫山遍野的血红,我的头疼大抵来自这里了吧,我早早去睡了,我心里还在讨厌坐在前排的姑娘,但是我更讨厌自己为什么会有讨厌别人的想法,我的脑袋变窄了,所以挤疼了,大约还有这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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