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祝融他们,我和阿强开始没有目的也不认方向的闲逛。
这天,我们来到了一座城,远远地看到城门上写着“江夏”,城门边还围了一大群人在看告示。阿强爱凑热闹就要挤进去,我说这有什么好看,好像有个人像,八成是捉拿江洋大盗的海捕公文,就自顾往前进城。走了一段,阿强喘着气追了上来,说大王你猜得真准,这告示真的和江洋大盗有关,不过你猜得出这个大盗是谁吗?我说我怎么会猜得出,欸不对,你这样问,莫非是我认识的人?总不会是三弟闲不住,也跑来中原,惹事了吧?阿强说凭三王子,不,三王爷的本事,就算惹事了也没人捉得住他。我说还是被捉住了的,啊哟不好,难道竟是甘宁?阿强啧啧称赞说大王神机妙算,赛过索格军师了。我说妙算个屁,我来中原,认识的强盗也就只有甘宁一个,快说是怎么回事。阿强说告示上写他原本就为祸江夏,后来逃窜去谯城后被擒,递解回了这里,下了大狱,不日内就要问斩了。我吃了一惊,说本来以为抓他来只是坐几年大牢,怎么会搞到要杀头那么严重?阿强说我听围观的人讲好像是他曾经劫掳过本城太守的亲妹子,并且弄大了肚子,太守恨极了他,听说他被抓到,便想办法把他搞了过来要弄死他。我心想无论如何他算是救过我祝融夫人一命,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们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我问阿强我们带的钱还有多少,阿强说出门时带的金饼,到现在用了三分之一,换成汉人的银钱的话大概还有十万钱左右,我说好,这应该够使了。
第二天,我换上了汉人衣服,带着阿强,先去找了家打铁铺,让铁匠帮我打一把鬼头刀,铁匠说两天后才可以取,又去找裁缝给阿强也做了一身汉人衣服,让他换上,然后我们在城里转悠了两天,探明了关押甘宁的大牢所在。
两天后,我和阿强用包袱背上了各自的武器,带上了三弟和香波结亲后专门找浦元打造的一对锋利之极可以切金断玉的匕首,又去铁匠铺取了鬼头刀装到包袱里,再买了一桌精致的酒菜用提篓装上,去了大牢门口。
狱卒挡住了不让进,我说我们是在押的甘宁的亲戚,听说他要被问斩了,特意来见他最后一面,给他送餐饭吃。狱卒狐疑地看着我俩说送饭就送饭,怎么还背包袱?包袱里是什么?我向阿强使个眼色,阿强从身上掏出一个金饼递了过去,说只是些随身的干粮,和这个饼一样,军爷要不要尝尝?这一个金饼抵得上狱卒十年的饷银,他眼睛都直了,接过去放嘴里咬了咬,然后迅速地揣到身上,左右看看,大声说原来是家属探监啊,快快进去探过便速速离开,不许多逗留。打开了牢门,闪到一边。我和阿强对视着点点头,大摇大摆往里走去。
又经过了三道门岗,耗费了三个金饼后,我俩来到了最深处的天字号牢房,两个狱卒乖乖地给我们插上了火把,然后把牢门关上退了出去。
我借着火光,看清了一栏之隔的甘宁,蓬头垢面,手足都戴着厚重的镣铐,我说甘宁兄弟,还认得我吗?他抬头仔细看了看我,说怎么是你?穿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更像戏子了。我懒得和他拌嘴,让阿强把饭篓放下,说我是来救你的,赶紧把这些饭食吃了,长点力气,我们一起打出去。他犹疑的眼神看着我,说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说少废话了,你要想等死也由得你,把包袱解下来,鬼头刀扔到他面前。
他眼睛亮了,挪到狱栏前,把饭菜拿进去,狼吞虎咽吃完,抹抹嘴说好久没有这么爽快地吃过饭了,然后举起双手看着我,我掏出匕首,让他靠近点,用劲一刀斩去,手铐应声而断,他满眼惊奇,双脚也跨近前来,我有心炫耀,也不蹲身,一刀从上而下劈下,连狱栏带脚镣一并劈断!他一脸艳羡的神色,说这等神兵,送我一把吧。我说先出去再说,又劈开了牢房的锁。甘宁哈哈哈大笑三声,说我甘兴霸命不该绝啊,弯腰拾起鬼头刀,呼喝着当先往外冲去!我和阿强也连忙跟上。
冲出了第一道门,撂倒两个狱卒后,听到响动,狱卒们聚集过来,不过骤变乍起,甘宁武力又惊人,很多人来不及反应就被我们打倒,很快冲出了大牢,阿强呼哨召过早已备在附近的马,我一骑,他和甘宁一骑,呼啸着穿过了街市,冲出了城。
出了城,我们又扬鞭跑了好长一段,到了附近一座山上才停住。甘宁翻身下马,我用匕首把他的镣铐彻底割断,从手脚上除下来,并把匕首递给他,说送给你了。他接过去,兴奋地用手摩挲着,说这怎么好意思?我说不要的话那你还给我。他连忙把匕首藏到身后,嘿嘿笑着,说多谢你救命之恩。我说我是不忍见你年纪轻轻又一身好武艺却白白送命,这才救你,你也曾救过我夫人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他拱手说那就此别过,就欲要走。我问他你要去哪儿?他愣了一下说江湖之大哪里不能去。我说你还要继续去当贼,再死一次吗?话说你也够恶的,居然奸污太守的妹妹。他说我哪有奸污她?她自己愿意的,只是她哥不同意,所以让她大着肚子回去,本以为他哥看到木已成舟会回心转意,谁知竟然恼羞成怒,要杀了我。我说他哥为什么会不同意,八成还不是因为你是贼?他想了一下说也对。我说你这一身好武艺,不如投个明君,建立一番功业,再回来找他妹,到时候他肯定会点头的。我对他表明了身份,并邀请他跟我回南夷打江山。他说难怪你穿那么古怪,不过南夷太远……我说总有一天我会叫这汉人的江山都是我的。甘宁沉吟良久,说多谢你点醒了我,从今天起我也不做贼了,但我想先去好好读两年书,想清楚一些道理再作打算。我说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等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到南夷找我,这柄匕首就是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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