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茕倚
俗语说:“南方人嗜豉,北方人嗜酱。”真是那么回事。一到秋天,黄豆熟了,我妈总要张罗着做点豆豉,虽为细菜,所需不多,但也不能减省。而北方人,黄豆多是拿来做酱的,比如干黄酱,甜面酱等等。
据说,黑豆较之黄豆,更有营养,所以,近年来“黑豆豆豉”颇有点压倒“黄豆豆豉”的态势。但不管以哪种豆子为原料,都以颗粒完整、松软即化、回甜化渣且无霉腐味为佳。
我妈说,豆豉最好啦,它跟荤素都能搭配,蒸腊肉腊鱼放上几粒,去腻添香,拿它炒藕丁萝卜丁呢,脆生生的带一股豉香,下饭得很。我外婆也偏爱豆豉,某日,她一边炒豆豉青椒,一边自言自语,做人啦,就该学学豆豉,黑不溜秋的吧,跟谁都合得来,没那么多闲事儿。
那时小,外婆的话,妈妈的话,不过是耳旁一阵清风,现在想想,她们都是哲学家呢。没有太多棱角,随和百搭一如豆豉的人,自个儿路子宽,一辈子舒坦,还提携人不伤人,多好。
这些都是幼时的记忆,到北京后,在很多饭店吃过豆豉鲮鱼,豆豉油麦菜,味道都不错,我更是坚信了外婆和妈妈的话。所以,在我家的冰箱里,豆豉一直是必备品,啥时炒菜,想起来了,便放上几粒,涉及的菜式较之外婆,妈妈要丰富得多,丝瓜苦瓜黄瓜,鸡丁鸭块肝尖,都曾逐一尝试,且是屡试不爽。
自古以来便说药食同源,但没想到,毫不起眼的豆豉也不例外,这不,大诗人王勃曾靠它治愈了阎都督的风寒呢。话说唐上元二年间,南昌都督在重阳节那天,为重修一新的滕王阁而大宴宾客,被称为“初唐四杰”的才子王勃正好路过,便被邀请了进来。席间,阎都督展宣纸备笔墨,请其为滕王阁作序。年少气盛的王勃欣然命笔,一气呵成,阎都督不由为其拍案称绝。
翌日,他又为王勃专门设宴。因连日宴请,都督难免多喝了几杯,偏巧又感风寒,只觉浑身发冷,汗不得出,骨节酸痛,咳喘不已,且胸中烦闷,以至夜不能寐。遍请名医,皆主张以麻黄医治。阎都督对中医略知一二,最忌麻黄。他说:“麻黄峻利之药,我也年迈,汗出津少,用发汗之药,如同釜底加薪,不可!”正在这时,王勃前来告辞。他听说此事后,不觉想起豆豉。
岂料当王勃说出他的想法后,直引得众名医一阵讪笑,阎都督也是直摇头:当地土民小菜,焉能药用?“不妨一试,况且豆豉又是食物,对身体无碍。”王勃劝道。阎都督觉得此话有理,于是连服3天,不成想,竟然痊愈。
不日,阎都督又上滕王阁为王勃饯行,取重金相谢,王勃固辞不受:“都督若要谢我,何不扩大作坊,使其不至失传。”阎都督含笑点头。从此,豆豉不仅在洪都流传,而且行销大江南北,至今不衰。
诗人王勃以豆豉医风寒,其实是有理论依据的,《纲目》、《本草经疏》、《本草汇言》等医书中多有记述。祖国医学认为,豆豉辛、甘、苦、凉,既能透散表邪,又能宣散郁热,其发汗之力颇为平稳,无论治外感发热、头痛、无汗之症,还是邪热郁结于胸,以至心胸烦闷、虚烦失眠,皆可一用。
真是涨知识了,这样美味的家常菜肴,除了百搭的好品格外,竟然还是一味良药。对它的喜爱之情,不觉又增添了几分。
图片来源于网络
【茕倚原创文章,欢迎分享给你的朋友或转发到朋友圈,公众号转载请注明出处,报刊杂志采用请通过简信联系本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