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作家的《想念P.E》修改完发送,他后来回复:真没想到,你修改的真不错。我没有因为我只念九年义务教育给一个研究生作家改稿窃喜,我有的只是失望与惆怅。他的原稿分明就是以一个生活优渥的市井小民对一个落拓的外地民工充满着怜悯之情。而我修改所表达的是出自我的内心,人与人在病房的特定小世界里,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生命同等的尊贵,病友间的谈话流露更多的别的地方或许没有的宽慰和善意。我有过往返医院三年的经历,更有深刻的体会。
作家说他的书出版了,我说我看看。他说有时间捎回来。我若有若无的等,等到后来断了音,像琴断了弦。
四月初,作家和我的一个文友会面。他们的相识,是去年的四月天里我牵的线。我并不知道他们此次会面。我是很偶然的翻动朋友圈,从文友朋友圈晒的照片知道的。我第一次见作家真实的没ps的照片,他的容貌看似也不年轻,我想起了之前我帮他修改的另一篇稿子,他在回故乡见故友时的感慨,故友因田间劳作,苍老的不成样子。
我们谁能战胜岁月呢?岁月又能饶过我们谁呢?我们不过是岁月面前的一堆软柿子,任它狠心地捏,无论怎样使劲,我们都将无能为力作出反抗,我们唯有用平和的心态迎接岁月这个刽子手。
关于作家,像父亲的犁耙翻土壤一样掀了过去。时间是保贵的,我们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就像三年前的四月末的傍晚,我没有坐在父亲床头,没有陪父亲说说话,哪怕说一句安慰的话。其实父亲在那天下午喝了一大碗鸡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非常好。我以为他身体不会有大碍,我以为几句重要的话等明天再说,我以为生命可以有时间等待,我以为……我把时间给了那个再毫无关系的女人,就是为了发泄心里的委屈不公。我没有留意父亲。仅仅的几个小时,父亲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不堪,末了,父亲要求注射杜冷丁。一针的杜冷丁扎下去,父亲很快沉沉入睡。那清瘦的,没有血色的惨白面孔很安祥的样子,让人心痛,让人禁不住泪水满面,让人恨不得撕碎癌这个恶魔,如果癌是恶魔。父亲就是这样的躺在槐花盛开的四月里睡着,睡着,再也没有醒来,而我想对父亲说的话也成了我余生的遗憾。从此我也明白了,我要把时间花在爱我的人,和值得我爱的人身上。
四月,它早已乘坐暮春的班车远去,载着我的哀思,我的缅怀,我对安睡在天堂里的父母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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