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话‖二胡调缠死脚骨

同事某，滇人，居台州多年，能听此地平常方言，但究竟不是台州生人，对特有之方言总有隔阂。一日，问：“台州这个骂人的话，二十五二十八是什么意思？”初不明其意，思之良久方知，遂抚掌大笑。

台州本地，于老而不清、叨叨念念者，曰“缠（音桥）念”，类普通话之“老糊涂”。二（音倪）胡者，其音最回转反复，颇似老人缠夹不清也。若有人于某事缠来绕去，糊涂不清，皆被人称为“二胡调”。后各处方音流变，亦有“二胡缠”、“二胡八缠”之说，此即外人所谓“二十五二十八”者也。

缠夹不清谓之“缠念”，于“缠”一字，遂有“老太婆缠脚纱——缠来缠去”之歇后语也。旧之妇人，幼时即以纱缠脚，期得三寸金莲。小脚成时，脚骨皆死，变形如粽，其状之惨令人发指。由前之歇后语，方有“缠死脚骨”之方言成语，其意略同于“二胡缠”之意。

因方言之意难以今之普通话说清，思方言乃古语之“活化石”，故以文言释之，但亦无法言明。思之久，知方言之意，皆由一地之文化所孕，若离其地而言，可谓纸上谈兵，纵有万语千言，亦言不及义也。故无论今文古语，皆难以与外人道，难也！

今人皆以白话为文，少见古文。鄙人此文，文白相间，不伦不类。正所谓自不量力，博方家一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