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开辟,日月重光。
遭逢际会,奉辞遐方。
将扫逋秽,还过故乡。
肃清万里,总齐八荒。
告成归老,待罪武阳(一作舞阳)。
诗说:
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
庄子曰: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一个人无论如何掩饰,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内心的真实想法流露出来。或是一些小习惯,或是得意忘形时。这首诗所呈现的,显然是后者。
注:
《䜩饮诗》三国曹魏时司马懿所作,今人题为《征辽东歌》,实在是牵强附会。虽然是在征辽东途中所作,但据《晋书·宣帝纪》记载,“景初二年,帅牛金、胡遵等步骑四万发自京都……过温……见父老故旧,宴饮累日。帝叹息,怅然有感,为歌”,所以,清人沈德潜在《古诗源》中将它命名为《䜩饮诗》是比较贴切的。别看它是在征辽东路上写的,但跟这事也就一毛钱关系,五毛都不到。
关于司马懿,诸君应该比蓬歌更熟悉。虽然我也将汉史看了个大略,但不是三国粉,所知不够详尽。在蓬歌的印象中,仲达应该算是三国第一奸,从这首诗就可以看出。
宋人说“大奸似忠”,仲达可谓将这个演绎得淋漓尽致。“归老”、“待罪”四字,实欲盖弥彰,然而曹魏不能发觉,实欺少主耳软,见闻寡薄尔!
诗的前五句都很正常,咋一看像是写一个身怀奇才的人风云际会,得其时即将大展身手。但紧接着这一句“还过故乡”就令诗意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别说后面还来上两句:肃清万里,总齐八荒。诸君要知道,他是在出征途中晏饮父老乡亲。作为三国第一奸,司马懿也不能免俗,三杯黄汤下肚,就禁不住飘飘然起来,要吟首诗表达一下什么。对于这次出征,他显然有十足的把握。不然哪有这闲情去搞好乡亲关系?还一连饮上几天。这里难道没有点别的意思?
诸君应记得汉高祖“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句,还有孟德的“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及“狡兔三窟”的故事。这里看似隐蔽,实质已昭然若揭。所不同者,司马懿毕竟还是个打工仔,还不能像汉高和阿瞒那样雄兵百万在握,腰杆子能够挺得直直的。不然,恐怕他也会发出“盈缩之期,不但在天”的豪情壮志之吟。所以吟到后面,发现兴奋过头要穿帮了,无奈之下,只能发出“告成归老,待罪武阳”这么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关于“武阳”和“舞阳”,按《晋书·宣帝纪》记载是“舞阳”,但原版蓬歌没找到。按沈德潜《古诗源》及明清一些版本,都作“武阳”。我翻了翻,也没找到“武阳”这个地名跟仲达有什么关系,但“舞阳”也没说明是他的封地,只说了封“舞阳侯”。因为樊哙也封了舞阳侯,也没见记载他的封地有舞阳。所以,这个暂且存疑。或者诸君有较充分论据,乞能教我。
另外,有人说仲达这诗比曹操霸气。咱们就以理服人,比较着说吧。“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四句,说是气吞天地不错吧?“天地开辟,日月重光”和“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四句,作者视觉与天地并肩或在天地之内对吧?也就是说,仲达在孟德襟怀里,他怎么超脱呢?打工的和创业的,从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孟德的王霸之气,岂是仲达奸狡阴柔之性能比拟?止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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