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京城格外喧嚣,临近中秋,大街上熙熙攘攘,一桩桩小商铺的叫卖声好不热闹。
“小娘子,来一支簪子吧?这可是京城现在最时兴的样式了!只要十二文…”只见那首饰铺的小伙计正像一个蒙面的姑娘介绍着,可那姑娘没听他说完呢就飞速转身逃走了,小伙计摸了摸鼻子,自顾嘀咕了几声。
没过一小会儿,三四个光着膀子提着棍子的大汉追上来,质问小伙计:“小子!可有见到一个蒙面女子跑哪里去了!”为首大汉 那粗犷的声音狰狞的表情,可把小伙计吓坏了,颤抖的手指向右边:“往..往往右巷去了!” 大汉的一双鹰眼盯着他打量了两下,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随手就把小伙计刚赚到的几两碎银子顺走,带着几个手下朝着右巷追去了。小伙计惊魂未定,想着那被顺走的银子,心疼却又不敢抱怨。
右巷里。
棠谣喘着粗气,左臂上的伤传来一阵阵剧痛,身后已经能听到壮汉们追上来的脚步声,可她没有体力了,跑不动了。她不禁低咒一句该死。一抬头却看到一个今日休息的医馆“如玉堂”,棠谣咬咬牙,纵身一跃从窗户翻进去,可惜因为受伤的缘故没翻好,她的胸口磕到了窗沿不由发出一声闷哼,窗沿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只见屋内有一名白衣男子,听到声响正欲转身查看一番,棠谣心道不好,拔出小刀,运着轻功飞奔到男子身后,那刀尖抵住男子的脖子,尽量压低声音:“一会有人来问你什么都不许说,懂吗?否则你死定了。”说完转身飞上屋檐躲了起来。
那白衣男子波澜不惊,仿佛刚才被威胁的不是他一样,自顾自的品着茶。
果然,一杯茶的功夫,就有人来敲门了。白衣男子站起身从容的去开门,打开门看见几个壮汉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平静的开口:“今日医馆休息,不看病人,不知几位壮士有何事?” 富有磁性的嗓音,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反倒让为首的壮汉有些微愣。壮汉清了清嗓问到:“你可有见到一个蒙面的女子经过?” 白衣男子像是思索了一番,回道:“不曾。” 壮汉们自讨没趣的走了,男子关上门,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为首的壮汉恶狠狠的抱怨着“臭娘们儿,看老子找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姑娘,那些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男子做回到茶几旁,悠闲的倒着茶。
棠谣从屋檐上跳下来,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小刀收了起来。
“这西湖碧螺春可是难得的上等好茶,姑娘若不尝一尝定会后悔的。”男子含笑说道。
棠谣闻声抬起头,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映在男子的脸上,让她不禁有片刻的愣神。只见他剑眉星眸、挺鼻薄唇、淡雅如风,再有一袭白衣的衬托,仿佛谪仙一般。而这宛如天人般俊美出尘的男子眼里含着笑,正看向她。棠谣不是文化人,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就在江湖上混,此时此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句诗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大概就是形容他的吧。
愣神过后,棠谣略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不必叨扰公子了,我这就走。”
男子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坐下:“无妨,那些人应该还没走远,今日也许会在巷子里住下,姑娘若是这么早走,很有可能会被抓到,不如留住寒舍一宿?明日再走安全些。”
棠谣瞬间脸通红,好在有面纱的遮掩:“这恐怕不妥,没事的,我在路边将就一宿就可以。”
男子似乎猜到她的想法,笑道:“姑娘莫要紧张,楼上有客房,而且在下看到姑娘左臂有伤,处理晚了会感染的,作为医者,不能不救治病人啊,放心,在下不会做出格之举的。”
棠谣想了想,确有道理,若是伤口发炎真就麻烦了。于是她坐了下来,男子递过来一杯刚倒好的茶。
“在下萧如玉,相逢即是缘,敢问姑娘芳名?”
“棠谣。” 她说着,并摘下面纱,准备饮茶。这面纱一去,竟也是一抹难得的绝色。肤白胜雪,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不同旁的女子,她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那是深闺中大家闺秀所没有的灵动和英气,当真是说不尽的可人。萧如玉微微有些失神。
“名如其人,很美。”萧如玉说的是真心话,京中貌美的佳人甚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兼备的大家闺秀也不少,可他从未见过活的如此鲜活长得如此灵动的女子。
棠谣没有答,慢慢品着茶,心中的小鹿却不停乱撞着。
是夜。
“棠谣姑娘若是觉得疼,在下可以轻点。”此刻的萧如玉正在给棠谣的左臂处理伤口,这伤应该有几天了,伤口的周围有些腐肉,萧如玉只能把腐肉剔掉,但这过程必定是极疼的。棠谣的眉头紧蹙。
“那些人为何追你?”萧如玉问道。
棠谣半晌才开口:“他们的主人,杀了我的父母。”
萧如玉处理伤口的手微顿,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棠谣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萧如玉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回自己的寝室,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姑娘的伤口还是要多注意些,尽量不要碰水。很抱歉问了姑娘的伤心事...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姑娘定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早点休息,夜安。”
吹灭蜡烛,棠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夜晚是静谧的,在这里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全感,她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这种安定了,没有被追杀的提心吊胆,也没有风寒露宿的凄凉。这一夜,她睡的十分香甜安稳,而另一个屋子的萧如玉却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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