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又能盼来片刻安宁,一日数着一日,也终证明日子还是可以过去的,四月,到如今也终知道,曾经那么笃定的恐惧的厌恶的,只要无欲无求,也可无悲无喜,泰然处之的,但这本来也不易,二十年,好多好多的尘俗沾染上,抖落不掉的。无数次试着闭上眼,默默的悄悄的,以为一切便如此无声无息流淌而过,就不会看到也不会伤悲,可有些体会甚至毫无头绪,却仍刻骨铭心。
四个月前,在回家的路上,凝望漫长深邃的夜,我曾问自己,写下了好长的劝勉,
“看的到万家灯火,耀着,在远方……
一年,没有什么比这更漫长更短暂更煎熬又更迷茫,两场赌注,每一场都一败涂地,三次假期,每一次都病容满面。这一路风尘仆仆,你染了几滴雨露,又沾了多少泥土,走倦了尝遍了,叹了叹啊,或是支枕难眠,可你,亲爱的你啊,你还记得你的样子吗,最初的样子……
那时的你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那时你即便落叶悲了秋,仍看的到初生的冉阳,忘了吧,你曾多爱多爱你的梦,忘了吧?你望着月发过誓的,对着你热衷的文字,说好一生相伴的,说将来一间茶寮一所书屋,可以隐了去!你点上夜灯写的那些,你字句斟酌体味的那些,忘了吗?忘了吧!
致亲爱的自己啊!想你,你也曾桀骜不驯,仰着红润的脸,那么倔强那么无畏无惧,扬言走天下不忘初心的,你曾用拗口的文字写着曾经的你,你无需让别人懂,因为这拮据聱牙的就是梵音,是灵魂,就是不可言,就是你呀。可岁月啊,经书日月啊,你的棱角呢,竟生生磨平了。锁清风,剪了旧梦,真可笑…
怎么会这样?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你厌恶现在的路,想逃,却怎么又夜迷了津渡。你暴躁愤怒,不过脆弱而可悲,你一张苦脸苦了瓜甜,你还敢照镜?可前路漫漫,当真如此度过吗?可晃晃也不过数载,当真想这样度过吗?
质疑存在?清贫乐哉!一单食一瓢饮,悠哉足矣。那么,那么!岁月啊岁月,它且行我自且珍惜,如果万物是有轨迹的,花开有声,叶落有泣,你定有你的大道,有亭轩笔墨香,致我亲爱的你啊,此时此刻,你记下了吗,再翻书时的满面泪流,记起了吗,你也曾有梦无畏而赤诚,也有千百只蛱蝶在纷飞在你心中扇过翅的,奥!记起七色花了,恩…像十二年前看到的那样……星星还再亮呢,记起了吧,愿你铭记!
你啊你,苦了那人为你去寻你生处的湛海磅礴,你又要去闯另一片遥遥天穹。但你要答应记挂的人养好身体夜夜好眠,在同看下次烟花落,答应好那片海,你魂牵梦萦的海,你们相识相约的地方,我是迟早要回的!
雪该停了吧?像最初那样,天是要放晴的吧!”。
如今,四个月辗转,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死去,到无所谓了,像初霖下错了地,涝了旱了,无非几句欢喜几句怨了,但首先认清了荒凉,和这桩非得“以死来句读的悲剧”孱弱或丰盈着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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