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退潮

第六章 3D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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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3日下午，“首届中日3D打印科技论坛”未受神吸水事件影响，如期在漉市会展中心召开。陈重来到会展中心入口，将上周工业设计系主任发的入场券交给保安，过了一道安检后正式进场。他拿出安检处提供的场馆地图，地图上标着五个大区，有成品展示区、打印设备区、材料区、服务区和会议区。由于提前一小时到场，论坛还未开始，适合先逛一逛。离入口最近的是成品展示区，陈重一路经过，看到打印出的螺丝、玩具、手机壳甚至还有缩小版的泰姬陵。围在高达模型边上的人群没有吸引陈重驻足，他在一块巨型CPU芯片面前停了下来。比陈重还高半个头的CPU芯片被装在玻璃橱窗里，针脚面向着他，按照展品说明上写的型号来看，这款CPU应该有940根针脚。

    陈重总在想建造奇观，但奇观具体是什么？当他看到放大了23倍的CPU展品之后，他想到了巨大化的电脑，想到了人类站在巨大键盘的回车键上。那一定是奇观，但肯定是很鸡肋的奇观，不要紧，如果他能造出某个无用的奇观也算是实现了梦想的一部分。他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小陈，你也来了。”陈重似乎听到有人叫他，顿时醒过神来。四下看了看，发现居然是罗森。

    罗森见陈重看到了自己，轻轻拍了一下陈重的肩膀，一边往会议区快步行走，一边回头微笑着说：“我先上去了。”

    陈重没来得及回话，只好挥手并回了一个微笑。他猜测罗森大概是按校方安排，负责接待外宾，毕竟罗老师还算是有点名气。不过经罗森一提醒，他发现论坛似乎快要开始了，于是走向二楼会议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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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重从手机上查看会议日程安排，昨天早开幕及开放展馆，今天下午举办论坛，论坛主题演讲有三场，从14点讲到17点，随后是现场讨论。他在倒数第三排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听讲。

    第一场是大亚国的专家张逢林演讲，主题是“转基因竹的应用”。陈重以为跟大部分讲座一样，开场一份PPT，然后照着读。不过前半部分确实如此，让人听得有点犯困，陈重刷起了手机。直到张逢林停了十几秒不说话，陈重才抬起头看一眼舞台。大屏上的PPT切换到了一张竹子的动态图片，这竹子与世间任何竹子都不一样，它的竹节部分在持续流出脂状物质。

    “这就是我们最新的研发成果——脂竹。”张逢林开口说了一句话，停顿。台下掌声雷动！

    陈重当然知道脂竹代表着什么：竹成长的速度非常快，成本低，它能够快速取代其他树脂，成为3D打印的主要材料。他一瞬间提起了精神，收起手机，认真听演讲。如陈重所想的一致，张教授接下来对脂竹做了细节描述。

    张教授演讲结束，第二场专家还未上台，大屏的PPT先切换好了，上面写着“3D设计效率革命”的日文以及中文翻译，可见是位日本专家。听主持人介绍，第二位专家叫有坂川，专长领域是工业设计，陈重见与自己同专业的专家将要上台演讲，拿出记事本，准备做记录。

    主持人介绍完毕，有坂教授带着翻译员走上舞台，对台下观众鞠了一躬。

    “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有坂教授开门见山，翻译员很流利地工作着，“3D打印的设计制图速度是很慢的，往往设计一个小玩具就需要花费几天的时间。”

    陈重很认真在听，有坂教授讲述的核心内容大致就是指设计师的效率很低，不能满足3D打印的特色——定制化打印。

    “这是我们正在研发的用脑电波做设计的设备——脑图机1.0版。”紧接着一名助手将一台设备推上台，看上去像是能戴在脑袋上的设备。“现在我将现场进行演示。”

    有坂教授戴上脑图机坐在椅子上，大屏连接成功后切换成一片纯白色。

    “我现在尝试用脑图机画一个富士山。”有坂教授说完，屏幕开始渐渐出现一些色彩，浅蓝色、草绿色、粉红色......

    虽然是一张印象派的画作，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有坂教授用脑图机画出了一幅富士山画。

    陈重被震惊到了，这完全是跨时代的产品，如果继续研发下去，它一定能完美地绘制图精细的图。

    当有坂教授摘下脑图机，掌声伴随着欢呼声，全场都轰动了。随着有坂教授和翻译员深深的鞠躬，第二场演讲才算结束，但掌声一直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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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第三场那位叫松井辉时的教授演讲的主题很一般——“飞速精准地打印”，但前两场演讲让陈重获得了大丰收。他跟着人群走出会场，内心的激动还未平息，完全没在意罗森走了过来。

    “小陈，”罗森喊住陈重，“怎么样，有收获吗？”

    “太精彩了！”

    “那就好，我这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你应该会喜欢它。”

    罗森递过一个档案袋，拍了一下陈重的肩膀，又急忙忙地走了。

    陈重打开档案袋，里面就一张A4纸，纸的材质很高级，标题写着“推荐信”。他把整张纸拿出来，终于明白这张纸是什么了——罗森推荐陈重进入集美造船厂实习的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