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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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y 2
初涉西藏,遍地介绍的,西藏的奇特与魅力,在山,在水,在无处不在的寺庙和喇嘛,我也由此而始认识西藏,接触西藏,但总觉得那厚重的土地竟如白云般飘渺而不可及。当我踏上这片堆满遐想和符号的未知土地时,我竟找不到丝毫的异样和感觉,就如今天降落的格外平稳的飞机。
按着行程安排,一下飞机就雇了部面包车直奔藏文化的发源地——山南,看过了最古老的佛堂——昌珠寺,又爬了来回一个多小时的山上最早的宫殿——雍布拉康。有点匆忙,却也一样的平实的找不到任何期待的感觉,甚至是高原反应。说到高原反应,晚上,同行的两个MM倒是有点吃不下东西。为了消除疲劳,补充体力,也是看着这满满一桌东西可惜,于是叫来两瓶啤酒,三斤多鱼和鸡多半就下了我的肚子(后来证明是严重错误)。饭后,就在泽当找了家普通的旅馆住下,由于初到高原,澡都不敢洗,匆匆整理完行李,就上床睡觉。
半夜,迷糊中朦朦胧胧听到一个很甜的声音在低语。四周一片漆黑,头微微有点胀痛,脑子说不清是在半梦还是半醉半醒之间漂浮(以为是啤酒的功劳,过两天才知道那也是高原惹的祸)。我意识到那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心里嘀咕着这旅馆的墙是不是纸糊的。
说话的是个女孩,一听就知道是在床上和男孩咬耳朵。声音絮絮叨叨,起起伏伏,说的却一句也听不懂,估计是藏语。那声音柔嫩而清脆,在漆黑的夜背景里,娇艳的象极一棵闪着朝露的红樱桃。声音里饱含的温温润润的爱意,在这冷冷的高原黑夜里,格外的真切,一轮皎洁的明月在我的脑海里升了起来,波光粼粼……
小土墙头,破旧的泥盆里,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在清风中轻颤……半梦半醒中,我的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家乡,飘到了我儿时的老屋,橘红的灯光下,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屋里,妻正在床头叠着衣服,一边轻轻的和我说着什么……心里一阵暖和。
过了一会,隔壁一唱一和的絮叨声又把我的神拉了回来。这可能是再平常,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在我耳朵,却如天籁般的音乐,不,不止是音乐,它超越了语言,超越了音乐,我仿佛没有任何阻碍的听懂了。我想,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诗歌”也许是最贴切的。
就在这样的夜晚,第一次如此纯粹的自我放逐中,在寒冷漆黑的雪域高原,离天最近的地方,如此真切的听到这最动情,最贴近心灵深处的声音简直是天意“安排”。这竟让我产生了如此迷离的感觉,那声音,似乎很远,却又似乎是那样的熟悉,而我身在其中。
声音渐消,却越发的甜腻。迷离中,感到上身在发热,我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如晨雾中慢跑,一下下沉着有力。头胀痛的更厉害了,我暗自骂今天晚上的啤酒不纯(错怪了,其实是高反的症状)。侧过身,不自觉的用左手把头围了起来,脸枕在丝质的抓绒袖子上,舒服的不由得蹭了蹭,我仿佛闻到了那熟悉的温香,那只温柔的手。头疼,仿佛也舒缓了许多。于是又渐渐迷糊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响起了一下下沉沉的撞击声,漂浮在木木的撞击声中,几声不规则的,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轻轻的呻吟声。我自然得没有丝毫的讶异,但还是给弄醒了。没有弄出声响,我依旧躺在被窝里,静静的,说不上听,或者不听,那声音就和这黑夜一样,就在那里。
这是第一次听到一个活生生陌生女孩融化在情爱中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而完美,如此的纯净而甜蜜,美的如此真实,如此纯粹,如此自然。美的让我想起了我的爱情,美的容不下丁点杂念。我想,当人回归本原,情之所至时,一切都是那么相同,那么自然,当然,也就没了任何可供商业的嗷叫般的噱头。
这甜美的声音中,不知道自己是下意识在听,还是在看着自己的思绪,漂浮荡漾。很快的,我感到全身温软,意识渐渐模糊了,眼前却如放电影般的闪过一串镜头——深邃湛蓝的天,丝一般透亮的云。纯净的阳光下,鲜艳的五彩经幡随风飘动,绿色的山坡上洒落着娇艳怒放的花朵......于是我看到了花朵绽放的瞬间,看到了芽苞尖上,弹开的露珠。于是我看到了蓝天下,碧草地,飞舞着花一般的衣裙,飘飘的长发,散开在似锦的花从中......
慢慢的,我竟睡着了,我想,那时我的表情应该也很纯,很静,很甜,也很安详。
第二天在路上,继续看唯色的西藏笔记,一句藏诗蹦了出来——拉萨女孩的骨头比肉酥。我心里顿悟似的豁然开朗:这就是西藏,一个人住的地方,一个有情有爱、有生有养的地方。一个不因你我的喜好的,再朴实不过的地方。我想,我该放下自我清空大脑,一如昨夜的偶遇,只用最本原,最纯粹的心灵去观察,去感受,去体验,去记录一个实实在在的西藏,那或许该是——
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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