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戴起口罩时,便能嗅到那么一股味道,无关于环境,无关于时间,起初也并不在意这气味有什么缘由,或者嗅到时有什么感想,一切都未曾深究。 我父亲身上有一股他独特的气味,不同于别人。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他不同寻常的脾气和性格,我才能对这种带有强烈个人印记的事物记得异常清楚,他的那种气味有些怪诞,很怪诞。 他很少喝酒但抽烟很凶,他工作很累但他的眼里有阳光,这些带给他烟草味和汗味还有很多热爱生活的味道。他生活中爱养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个鱼儿畅游的鱼缸,这些带给他水的沉默与善变还有泥土的芬芳。他工作在大山深处奔波在原野之上,这些带给他丛林的深沉和土地的宽广。他爱好收藏些真真假假的古董和字画,这些带给他陈旧的味道和文人墨客的飒爽。他喜欢乐器,不管是二胡吉他手风琴都只会一首兰花花,这些带给他徜徉艺术的翅膀。他喜欢逛有些喧嚣的大街小巷,这些带给他生活千姿百态的寒芒…… 总之,他那股味道很是怪诞,我语言苍白也只能描绘一二,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在那只有过一两次他啐我的时候,我记住了这种味道。我想,我以后不会是像他这样一个人,像他那样粗鲁带着正直但蛮横无理的人,像他那样独断专行但有些许柔情的人,像他那样性格迥异变化无常的人。但是,渐渐地,我感觉花草也美的沁人心脾,感觉鱼儿游的无忧无虑,感觉大山深处安静神秘,感觉原野空旷的让人安心,那些假假真真像极了叵测的人心,我最终也拿起了他吹过的口琴…… 他的右眼皮有一颗小小的痣,我的右眼皮也有颗小小的痣。 我的口罩摘下又带上千百次,我呼出的气息在口罩上嵌下浅浅的呼吸,我原本不知道有这么一股味道,只是某次忽然的察觉,渐渐地,活成了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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