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去三江超市。这几天都是吃肉,想着去买点虾,给女儿换换口味。顺便买个灌水的热水袋,冬天,简直需要一个热水袋做的被窝啊。
这个点超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我急着回家做饭,所以火速解决,直奔目标。拿好东西收银台付账的时候,听到边上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在和一个老人聊天。大概两人一直以来认识,或者是超市的老主顾吧。
老人看起来七十来岁。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似乎很单薄,人也很消瘦,一头花白的头发,不是很听话,有一撮斜斜的翘着。
工作人员问他:现在你老太婆怎么好久好久都没有一起来逛超市了?
老人已经走进了超市,听到工作人员的问题,似乎愣住了,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退回来走到她身边,高声地说:我老太婆已经回去啦!
我第一反应是回老家了,但他说的是当地土话,很显然不是外籍人。
他又接着说:今天刚好是三周年呢!三年前的12月12日,半夜里胃出血,我把她送到最近卫生院,可是来不及了,就这样走了……
三年时间似乎治愈了他的伤痛,使他能够高谈这一切。然而他分明真切的记得老伴去世的日子,可能她活着的时候,他们未必会像年轻人一样,过生日,过结婚纪念日,而这个她离去的日子,取代了其他的一切日子,成为她留给他最深的也是最后的印记。
两个人,一生的路。先走的那个人,收获了满满的惦念与无尽的哀思。这么想来,先走的那个人,是幸福的那个人。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影。他的身影那么的瘦削,那么的孤独。
他的头发,像极了寒风中的树稍上挂的雪。
只是,没有一个春天,可以将它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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